月光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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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不知名的山落，随着天空中的最后一抹霞光的消失，夜悄悄地拉下帷幕。月光从天空倾泻而下，秋菊在山风中摇摆不定。

（一）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这里夜的静谧，而在一间小木屋门前的男子不安的脚步声停止的同时走出来一名产婆。产婆站在门内探出头来说:母子平安，是小姐。

等到屋内的人终于走完了，男子走进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木屋，满含笑意的望着妻子。只见男子的目光妇人怀中的孩子脸上停留几秒后，看了一眼妇人，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男子进来了，手里多了一只碗，碗里装着热气腾腾地蒸鸡蛋。女子被扶着半坐了起来，男子把蒸鸡蛋一口口喂完之后又出去了。随后，屋内微弱的烛光颤了颤终于灭了，也有回到之前的静谧。

在山的另一端，在一个窑洞的门口，一名女子挺着大肚子刚送走外出的丈夫。只见她刚回身走到屋内，肚子的阵阵绞痛使她脸色苍白，她用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回到了床边。门外走来几个妇人，她们立刻走上前来，说:你快要生产了。一个妇人走了出去，她去找在不远处挖煤的女子的丈夫。还没等到丈夫回来，女子已在妇人们的帮助下，顺利生下一个女婴。当女婴刚满一个月的时候，男子挖煤的地方发生了坍塌，好几个人都埋在里面了。过来没两天，男子从外面回来，带着妻儿好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好像准备回老家。

（二）

幽静的山谷，最近很是热闹，说是有外出的人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在老人的带领下，两个女子抱着婴儿一前一后来到村子的老树下。

柔和的月光撒向这一角静谧的山洼，在篝火的映照下，婴儿的脸红彤彤的。老树下的族长把早已准备好的小竹片放在裹着孩子的红袄上，竹片上一个写着月瑶，一个写着秋菊。这两个孩子都是村子里唯一识字的老人的孙女，秋菊只比月瑶大一天。

秋菊是老人从外面刚回来的大儿子的女儿，月瑶是村子里唯一住着小木屋的年轻夫妇的孩子，也是老人小儿子的第一个孩子。

夜深了，月光使一切变得朦胧，一阵风吹来，浓雾遮住了人的眼。村子里的人，慢慢散开了。月瑶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她们悄悄地回到了小木屋。在老人住的屋里，小孩的笑声混杂着大人的说笑，原来是外出的儿子一家随老人住了下来。

月瑶在母亲的照料下一天天长大 和她时常玩耍的是离她家最近的邻居的女儿，名字叫彩霞。她的名字是村里最年长的老人，也就是她的爷爷决定的。她爷爷年轻在外闯荡时，早已让算命先生给自己孙子取好了名字，如果是女孩就叫“彩霞”，说是取自“彩霞轻拂绛衣新”。爷爷对孙女很好，每天做好饭菜等着在外玩耍的孙女回来。女孩的父亲不管她，母亲是个傻子，所以女孩一直是爷爷带大的。

月瑶的父亲出去很长时间了，只带信回来说是等钱攒够了就回来修房子，给妻儿一个舒适的家。听说月瑶的父母是新婚后一个月被老人赶出来的，老人收到大儿子的来信，知道大儿子带着妻儿很快就回来了。老人自作主张写好分家的条款，请来族长就把小儿子赶到小木屋住，只让带走了几斤米面。

月瑶的母亲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月瑶外婆不忍女儿受苦，时常带着女儿的哥哥过来帮着干农活。月瑶最喜欢外婆，外婆每次来都会给月瑶带好吃的。月瑶每次都把吃的拿着去找彩霞，和彩霞一起吃，有时遇见秋菊也给秋菊吃的，虽然她知道秋菊不稀罕，因为秋菊经常拉着爷爷去买吃的。

（三）

秋菊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在六岁去了学校，彩霞有已经上学两年了，月瑶在七岁的时候被彩霞拉着去了学校。时间一晃十年过去了，月瑶身边没人了，彩霞订亲了，不久就该嫁人离开这里了，秋菊早已离开学校去外面闯荡了。月瑶还在学校念书，月瑶的父亲在两年前回来修了新房，月瑶的母亲负责一家人的饭食。

彩霞出嫁了，她走的那天很高兴，没留一滴眼泪。过年时她回来了，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脸上看着有一个巴掌印。彩霞说是昨晚她不小心打的，小孩昨晚哭的太闹了，让人睡不着觉，就打了一巴掌。小女孩的父亲来了却很少出门，月瑶只隐约看见过一次，好像个子不高，瘦瘦的。彩霞给月瑶说“外面很热闹，她不准备再回来了，不想看到她的父母，新房让父母住，她们只还贷款，其他借款让父母还”。

彩霞已经变了，自从结婚之后，每次聊天就只围绕着买衣做饭，婆媳关系难处理。时间一长，她和月瑶的联系就更少了。月瑶看着彩霞的变化心理很难受，她问彩霞为何当时急着结婚？彩霞说她只想摆脱父母离开这里。月瑶在两年前和彩霞见过一面后彻底失去了联系。

一年前，月瑶的姐姐秋菊回来了。她告诉月瑶这里的生活满足不了她的需求，她的父母叫她回来相亲。她说她准备去大城市安家，没有爱情无所谓，但必须有钱，她不想为柴米油盐发愁。月瑶没有和她多谈，因为她知道她们的追求不一样。月瑶知道秋菊是有男朋友的，还送她回来后走了的，月瑶很想知道她还为何回来相亲？月瑶听旁人说过她的男朋友在大城市，和她在同一个地方。秋菊告诉月瑶，她出去这么几年，挣得钱只够自己买名牌，没攒下几毛钱。

月瑶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她回到了老树下，回忆着多年来看到的人和事。她多想和那刚离树的叶子一样，在空中随风飞舞，披着大自然独享的月光嫁衣，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最美的自己献给夜幕深处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