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库塞:弗洛伊德与马克思

西马喜欢讨论所谓“青年马克思”,即去掉了意识形态的幽灵之后的,作为人本主义者或者真正的哲学家的马克思。近来看了“青年黑格尔派”的费尔巴哈的《基督教的本质》,为其人本学视角所感动,发现这是一个可以审视所有问题的视角:也就是万能而万不能的视角,即一切以人的角度出发,饭是人吃的,路是人走的。

同时还在关注法拉克福学派,这是以社会批判理论著名的学派,其著名理论有否定的辩证法、工业社会批判和启蒙精神批判等等,但组成这个学派的人却是出身复杂,有深厚结构主义背景的阿尔都塞,有深受叔本华和尼采影响的霍克海默,还有富有批判精神,上追康德的阿多诺,当然还有3M之一的马尔库塞。

当当上买了一本单向度的人,看封面的副标题是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这个话题我在大二上或者大一下的时候曾经注意过,当时想研究的是“不发达的或者正在发达的现代化工业、威权社会意识形态”,也就是当代中国的意识形态。我希望了解的不是官方宣传的那种教条,而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的实践中的意识形态,我当时看的是马克思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希望以他山之石来开一开眼界,后来就搁置掉了。这次这本书刚到,就被同办公室的姐姐借走了,而她调到了别的单位,于是也被迫搁置了。但幸好我在网上找到了马克思主义中文文库,里边有很齐全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著作,找到了单向度的人,还有马尔库塞的另一本书:《爱欲与文明》。在看现代哲学史的时候,作者介绍马尔库塞后期试图将弗洛伊德的爱欲(性欲)决定论与马克思的人类解放论融合,以一种科学主义的态度证明爱欲是人解放自己,达到至善(共产主义)的最佳道路。

目前只看到前两章,但从译者序和作者序看到了一些基本东西。弗洛伊德的生本能、死本能概念的出现、马克思的劳动异化论,和人类解放论,给我很大的惊喜,充满浓浓的人文关怀。法兰克福学派给人的印象正是“田园牧歌”式的不合时宜的思考,尽管很有道理,却不被实证主义和功利主义所喜。

说句题外话,可笑或讽刺的是,希望人发挥“生本能”,提出爱欲解放论的马尔库塞,在最红色的六七十年代,唤起的是游行示威,唤起的是大拒绝运动,扮演的是巨大的现实的“死本能”运动的精神导师。或许现实正是这么矛盾,只有矫枉过正,正如鲁迅说的开窗户论,要打破窗户,只好先提出拆掉房子;要爱欲解放,只好先抵制一切现存的阻碍。要建立人间天国,只好先毁掉人间。苏联的倒掉很让理想主义者惋惜,但那句很恶心的话却代表了庸俗的人间态度,或许正是尼采所鄙视的人间态度:谁不怀念苏联是没良心,谁想复活苏联是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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