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车子开往厦门,到达厦门时是晚上六点多,办完入住手续后,大概七点左右,之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导游大概给我们介绍了旅馆附近可以去的景点。我们选择去比较近的厦门大学,坐公交只几站便到了。下了车,发现门口赫然立着个牌子:谢绝游客入内参观。我们几个远远地站着商量了一会,决定混进去。除了我,其他几个人都是应届毕业生,扮学生毫无难度。我虽然已经进入职场三年,可是一直磕磕碰碰地一直在底层打转,没能锻炼出干练气质,也可以扮学生。众人一横心,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果然没有一个被拦住的。其中的一个男同事辉一进门就立刻就得意忘形地撒欢奔跑起来,我还装淡定地走了几步,捏着一把冷汗:这家伙也太不老成了,回头别叫保安看出端倪来。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混进来之后,就不禁感谢起门口那块牌子来,它刻意地为它的学子隔开了来自俗世的喧嚣,让他们得以在这闻名遐迩的美丽校园里独享一方清净。想起我的母校并没有专门针对游客设置门岗,也没觉得受到什么干扰,可能是因为没有厦大这样得天独厚的优美环境,所以没有必要。
由于那块看起来很不友好的牌子挡住了大部分好奇的游客,此时我们看到的就是一个校园的夏夜,大广场上欧式风的路灯整齐地排列开,不不时有抱着书本的学生们从路灯下走过。
导游说过从厦大穿过去可以直接到达海滩,厦大也因此被称作谈恋爱的圣地。我们在夜色间穿过广场,一路走一路问,穿过一个隧洞,一出洞口就看到了海。真像是神道小说里的故事,有人不慎掉入山洞后,在黑暗里前行一段之后,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海滩上有不少人,但不算拥挤。大陆架的地势几乎是平的,潮水退去之后,露出大片大片沙地与水面交相分布的滩涂,海滩旁的路灯只能照射到几十米外,安静的水泊在灯光下反射这银色的波光,我们猜想那些沙地之间被水覆盖的部分肯定很浅,于是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段,水才刚刚没过脚踝而已。站在水中,吹着海风,看着自脚下绵延至远方黑暗尽头的水面,感觉很奇妙,仿佛是学会了水上漂的奇功,赤脚站立在海面上一样。
在海滩上玩了一会,又沿着海滩一路走,走了有两站路才看到一个公交车站,却没有直接回旅店的公交车,直能坐到一个站中转。在中转站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我们几个走了很多路,此时已经非常累,几乎想不顾形象地在马路边坐下来休息,等了将近半小时,都不见有车来,大家有些担心最后一班车早就开走了。虽然疲惫不堪,大家还开着玩笑:如果真的没车了的话,就干脆睡在马路边算了。这个地方看样子好像不可能打得到车。
好在等了半个多小时,车还是来了,深夜的公交车上就我么几个人,大家兴致又高起来,讨论者这一晚上有惊无险的闲逛,觉得比白天老老实实地跟着导游逛好玩多了。
第二天上鼓浪屿,我原来对这个岛的印象是来自朋友的校内日志。她放的照片是一家原始海滩度假风的旅馆图片,房子墙壁是岩石和砂土砌就,我以为这个岛上面布满了由原始渔民的小屋改成的旅馆,还有像麦兜同学时常念叨的“椰林树影,水清沙白”一样的热带海滩风光。结果大相径庭。
首先是上岛时在码头排了很长的队,被一道铁栅栏挡着等待下一班船,狭小的空间里,嘈杂的人群,闷热的空气,让人感觉像旧时代被贩卖出洋的劳工。
上了岛之后,一直是跟着流动的人群往前形,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导游旗,不得不紧紧盯着我们自己的导游,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队。因为事先得导游提醒,岛上地势复杂,巷道纵横交错,人又格外多,不留心的话很容易跟丢。于是在极为紧凑的节奏中跟着导游按设计好的路线,穿过岛上四处林立的古旧别墅,抓取空气中来自不同导游的只言片语,至少知道了鼓浪屿不是我原来想象的那样子,而是有着丰富历史的一个岛屿。赶场子一样地到了岛屿的另一个码头,我们要从这里登船返回。可能是一路太过拥挤嘈杂,我和同事们都有“终于走完了”的感觉,是完成了任务的轻松。
上车之后并没有直接出发回深圳,而是给我们拉到了一个卖茶的购物点,大家被分作两拨安排进一个二十多平米的房间里坐定。很快就有两个穿着红色旗袍的美女进来,说要给大家讲解茶道,还让工作人员给每人斟了一杯茶。
我们以前已经听人说过很多这样的事情,所以心理上都有设防。美女长得高挑漂亮,讲话也和气,走了半天,刚好有些渴了,有免费茶水喝,还可以听美女讲解茶道,明知是推销,也无人表现出抗拒情绪。
美女说:“我们这款茶叶,本来一盒就要卖268的,但现在恰逢端午节,我们公司为了回馈顾客,正在举办买一送一的促销活动。”
为人为之所动,美女亦不疾不徐:“各位旅客朋友们注意到我手上这只瓷杯了没有?这是景德镇出产的优质白瓷制作,外围印的黑色图案是首尾交接的九条龙,因此叫作九龙杯。大家觉得这杯子漂亮吗?”
美女的面子不能驳,大家都很配合地大声应答:“漂亮!”
“这杯子除了漂亮之外,还有一个神奇之处,就是杯上的九龙图案会变色。注入开水之后,杯上的龙就会由黑色变成彩色。”
她拿起开水壶往茶杯里倒了一点水,果然变成了彩色,这次大家发出的是真心的叹服声。
“大家觉得这样一直茶杯大概值多少钱呢?”美女循循善诱地问。
没有人吱声,大概是因为不懂行,所以不敢冒失地说话以免丢人。我听到有人小声地嘀咕着:“一百多块吧。”
屋内空间狭窄人多太嘈杂,美女可能没听到,她象征性地等待了几秒,见没人回答,便接着说道:“茶具都是论套卖的,这只九龙杯是九龙茶具套装里的一只。九龙套装目前在市面上的售价是1080元。”
没有人发出表示不屑的声音,可能是像我一样,觉得还算合理。
美女继续说:“除了刚才说的茶叶买一送一,我们公司在端午节还有一个力度更大的回馈顾客的活动,只要购买刚才介绍的茶叶,不仅可以相守买一送一的优惠,再加100元,还可以得到这套精美高端的九龙茶具套装,额外再送一盒价值168元的茶叶。但公司考虑到成本问题,这项优惠活动有名额限制,每场只限登记的前8个人。需要的人请尽快到工作人员处登记。”
这最后一段话一落音,几乎所有人都喜出望外,一窝蜂地举起手来,“我要!”我和同事都不约而同地举起手。
有些人害怕被人捷足先登,干脆直接挤到前面找工作人员登记铭记,我和同事见状也飞快地挤了上去。
交完钱,工作人员开了收据给我们,让我们凭单去外面的前台处领东西。登记时见他们几乎来者不拒,早就超出了八个名额,我不知道这时候有多少人注意到了这个漏洞,但没有人提出异议。钱都已经交了,还是买个心安吧,我觉得368买一套茶具,再加四盒茶叶,亏不到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