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随思

玉兰:

        离家不远处的马路两旁有玉兰正在春光里热闹的开着,也热闹的落着。紫的,白的,两种。不知王维笔下的"纷纷开且落"的空涧中的辛夷花是否就是指的它们中的紫玉兰。

        但辛夷在我的想象中完全不是这木直花展的模样。我初读《辛夷坞》的“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的诗句是,心中构想着它应有层层叠叠的萼,细柔玲珑的茎,间杂在疏落青嫩的叶中。它应该长得很低,甚至有些枝条会因为不堪风力,匍匐触地。

        因此我对百科中对辛夷别名叫紫玉兰的说法一直不能笃定地相信,虽然有关联的图片做为确凿的证明,使人不能不信。

      辛夷又叫木笔,是根据形态命名的。我喜欢这个别称。感觉很雅致。

        白玉兰的样子与我想象中的差别不大。十六七岁时校园里有几株高大的广玉兰。花朵莹白,光润而丰美。白玉兰与广玉兰的花颇为相似。只是因为白玉兰的树干娇小些,因而它的花朵显得更为清丽,有风吹过的时候,很像鼓翅欲飞的蝶。

        张爱玲把白玉兰形容成:污秽了白手帕。一直让我不解了许多年。前几天,无意看到落在树下的白玉兰花瓣,才真正惊叹于张爱玲的透彻锐利的语言能力。

        萎落的白玉兰,完全应着张爱玲的描述,脏陋得让人心惊。

          很少有花和白玉兰一样,开时极美,枯时极丑。


柳树:

      今日突然对柳树有了新观感。

      为了躲太阳炙热的光,我站到了一棵柳树下。然后看到了它的树干。那么粗壮,结实。

      常常我看柳,目光都在它依依随风的枝条上,都在它笼翠堆烟的叶子上。所以,柳在我心中通身上下都是柔的。

      却真的不曾注意支撑着满树春色的柳的刚健的树干。

      将极柔和极强浑然一体的奇异植物,我却一直自以为对它很熟悉,而"当时只道是寻常。"实在是轻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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