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所需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 一个家庭不幸福的姑娘为了躲避家人,逃到了莫斯科去上大学。她大概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在大学期间酗酒、泡夜店、逃课、抽烟抽大麻、傍大款,以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愤世嫉俗的样子出入莫斯科的酒馆和旅店。 那是她想要陈列给全世界的样子。 没过多久,她遇到了一个在中俄两国边界做生意的糟老头子,五十多岁,干瘦,黄牙,秃顶,浑身散发着一股洗不掉的动物皮毛的腥臭味,衰老的皮肤耷拉在为数不多的肌肉上,看着令人厌恶。 她当然也厌恶他。但是他出手阔绰,愿意包养她。她厌恶他,但是,她也喜欢这份厌恶。就让他糟蹋自己吧,他看上去是一个顺手的工具。那份厌恶会更加凸显她的优势:莫斯科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年轻,貌美,乌黑浓密的头发缠绕着婀娜多姿的身体,走在大街上,每一个莫斯科的青年都忍不住地要向她张望。 她肆无忌惮地胡乱瞎花他的钱;在床上羞辱他的腐朽和臭气;在莫斯科酒吧边上的街道上逼迫他下跪:让他在来来往往的俊美年轻人中出丑,老泪纵横,抱着秃顶的脑袋说自己真的没法离开她,求她,求她不要和自己分手,她想要多少钱都可以。他的钱全部都愿意给她花。 大学四年,这样的把戏她玩了无数次。每一次他都愿意跪着求她回家,别在外面胡闹。不管是凌晨两点,还是凌晨四点。 她存心不想让自己好过。她也存心不想让他好过。老色鬼,谁让你贪图我年轻的肉体?你活该! 她将自己所有的仇恨和愤怒悉数倾倒给他。他照单全收。他痛哭流涕地说,无论你怎么样骂我,我都爱你。你是这么年轻漂亮,你是这么聪慧伶俐,我活该被你折磨。因为我原本就不配。她当然也哭。哭自己糟糕的家庭和不堪的命运。 寒风瑟瑟的莫斯科,她看他的眼神终于渐渐有了不同。起码到了大四,她不在冬天胡闹了。因为他的膝盖已经病弱到根本无法下跪了。 后来,同学们各自出去谋生活。听说她没有工作,依旧和糟老头子在一起生活。 又过了些年,听说她怀孕了。糟老头子年近六十,生意也越来越平淡。他终究在体力和脑力上都拼不过新入行的年轻人了。他说,我活不长。孩子别生下来,我不想你以后吃苦。我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今后的生活,你离开我吧。你值得更好的人。她拒绝了。并且坚定地生下了孩子。是一个小男孩。 同学们都说,她早已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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