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着的人》原稿

茶几上放着一张结婚请柬,而收到请柬的司琪在浴室洗澡。

和同龄人一样,毕业后的司琪也很迷茫。但不同的是他们要不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婚礼,要不在走向婚姻登记的路上。

唯有司琪孑然一身。

司琪不是不想在最好的时光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只是在校广播室里的惊鸿一瞥,让其他的男生在司琪的心中都黯然失色。

躺在浴缸里的司琪,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思念涯了。如果思念会数数,怕是数字的长度都能够达到外银河了吧。

司琪大二时,社团招新时认识了新生海。彼此只是客气地留下双方联系方系后,就再无下文。

一次,校广播站向文学社约稿,只是稿子写好后却不见广播站的人来取。

虽说节气刚过春分,但中午时分的太阳还是很烤人的。这,送与不送,又成了难题。

若是提前一日送去,什么时间送都可以,偏赶档口上送,就要有人牺牲了。最后是“好好先生”司琪送过去的。

门开,进到播音室的司琪见到了明眸皓齿、风度翩翩的涯。

当时海也在。

虽然对比涯的相貌,海是略胜一筹的,但在司琪的眼中,已经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事后,多亏了海的朋友圈分享,司琪才能有机会知道涯的名字。

海分享的是来自于某声音直播平台的链接。司琪经过思前想后,还是点了进去。因为她觉得涯一定在。

虽然在广播室时,司琪只听见涯说了几句话,但在海的直播间里,司琪一耳便能肯定的确认那个在麦上与海故侃的男声就是涯。

只闻一声,耳朵便有熟悉之感,怕不光是只有最强大脑那么简单吧。

司琪听到他们想pia戏,又苦于找不到本时,自动请缨上了麦。司琪前几日一时性起给某剧终的电视剧写了番外,正好适合pia.

因为海与司琪都是文学社成员,文笔自然不用太担心。不多时,二男二女开始了pia戏。

写本的司琪知道下段出场的应儿是女生,但她偏偏叫没读过本的涯读应儿。

一个字正腔圆的汉子,读着柔柔弱弱的女声,司琪只好努力不笑出声,同时心中暗爽:我就耍你了,怎样?

当晚再之后发生的事,除了与涯有关的对话外,司琪就都记不清了。她记着涯夸赞自己时是这么说的:“小姐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写出这么棒的续写,小姐姐好棒啊!”

小姐姐?要小我几岁啊?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左不过差几岁,那么斤斤计较干嘛啊?司琪心中想着。

涯与海一边大,都是司琪的下届学弟。

只是那一夜,司琪失眠了。她不知如何去对待男生的赞美,她怕那只是男士的绅士品格,又怕自己想多了。

但当涯通过海建立的微信群,向司琪发来好友验证时,司琪还是太过得意了。

涯说:“pia戏最不舒服的地方是找不到适合自己声音的角色。”

司琪说:“不怕,我给你找。一定给你找到!相信我,嘿嘿。”

“相信你。”

只是从这时起,太在意他人眼光的司琪就处于矛盾中了——她不敢明面的偏向涯。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司琪通过直播间再次遇到涯之前,她已经在海的直播间呆了有一段时间,因为麦上聊天、麦上撒娇和麦上的胡扯的关系,司琪的网名前已经偷偷被冠上“海家”两字了。

海家司琪找本时,专门挑适合涯的声线的本pia,是不是有点不忠心的意味了?虽然直播平台,听众的人走人留属正常现象,并无叛变之说,但怎奈司琪就较上劲了?

最后在分配角色时,司琪把男主的戏份分给了海,旁白留给了播音腔的涯。司琪是这么想的:旁白是最适合播音腔的,在适合的领域里也是最容易出彩的。但司琪忘了,旁白不是pia戏。

司琪本以为这是步步为营的方法,结果却成了步步为坑。

涯当场表示不参与,留下一群人在直播间麦上发傻。

虽说事情被另一个男生帮忙解决了,但当时傻里傻气的司琪没明白涯为什么会生气。反道司琪自己气了几天。

司琪想不通,涯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为什么微信上说话又不理人?是自己让涯讨厌了吗,一定是这样吧。越想越没耐心等 的司琪,最后索性删了涯的微信,免得徒增烦恼。

而那几天的涯也是闷闷不乐的,他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期待只见过一次面的人找来的剧本,平时脾气那么好的自己,为什么要对她发脾气?我在期待着什么?我该期待吗?

想不通之前,涯选择了闭口不言,任司琪发来什么信息。直到微信不再提示来自司琪的信息。

当涯发现自己被司琪删了的事情之后,一种不甘心又舍不得的情绪涌上心头。

“司琪她……,是不喜欢我的吧,虽然当时她话赶话对我说的喜欢我,但她又马上改口称是朋友间的喜欢,可我……,司琪已经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言行,那我还有什么能说的呢?”黑夜中,涯傻傻的对着窗外这个树洞,自言自语的说着。

若是一个“删”字就能把一切的萌芽都扼杀在襁褓中,这世间会少了多少故事?

删时的痛快,让在校园内偶尔遇到涯的司琪无比尴尬。“他,还能与我说话吗?理那个他已经讨厌了的人吗?”司琪心中想着。

即使司琪多次想走过去,与涯打声招呼,但司琪不确定涯是否还记得自己。而且自己是否有勇气开口与涯说话,司琪想对涯说:“微信把你删了,对不起。但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喜欢的人超过三天不理我。你能原谅我吗?”

司琪终究是太懦弱了,连正面面对问题的勇气都没有。最后认定没有涯不行的司琪居然选择了一个迂回方法,那就是不与海断联系,而能成为司琪与涯之间的桥梁唯有海。

司琪想着只要与海有话说,就一定还能知道涯的一些消息,哪怕是他结婚的消息。




硬赖着的人,就这样悄悄地出现了。

新学期开学后,海叫司琪一起出去赏菊。那天的天气同司琪去广播室送稿时一样的骄阳似火,但在司琪心中的意义早已不再相同。

曾经的炙热,被委屈巴巴的关在牢笼中,等待着救援。

到了约定的地点时,司琪远远的看到了涯。

泪水悄无声息的模糊了司琪的视线,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正视涯了,之前的她只敢看涯的侧面或背影。擦干眼泪的司琪慢慢的向前走着,脑中在搜索着词汇,自己应用什么情绪与涯说话。

“你……”,好字还没说口,司琪就看见了一个女孩怀中抱着四瓶果汁朝涯走来。“亲爱的,怕帮我拿下,重死了。”女孩娇滴滴的说着。

“亲爱的?涯有女朋友?”站在原地的司琪,懵了。

“司琪,发什么呆啊!”这时海也走了过来。

“小玉,你看你吧,迷倒男生我就不说你什么了,这新来的妹子又被你迷的不动了?”海开玩笑的说。

“司琪,怎么了?”涯关心的问。

“啊?啊!没什么。”回过神来的司琪紧忙说道。

“嗯,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走吧。”小玉说。

水池边洗手时,司琪把自己刚擦过手的手巾替给了涯并说:“那个,拿着擦擦手吧。你要嫌脏,那就洗洗再用。”

这是自旁白那事之后,司琪第一次主动和涯说话。

“嗯……,那谢谢你啊。”涯从不安的司琪手中接过了手巾,擦了擦手。

替还回手巾时,涯不小心碰到了司琪的手,司琪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

“好了没啊?就你俩事多,又不是在家,非洗什么手啊!”远处的海大喊道。

“就来!就来。”红脸的司琪慌乱的说着。这次的秋游,司琪窘的不行。

收起回忆的司琪,这时才意识到浴缸里的水凉了。

“我毕业的这段时间,涯你都有什么变化?如果当初我勇敢告白了,你会为我放弃六年的感情吗?呵呵!而失去你的我,真的长大了许多。”司琪对着空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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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司琪的前桌、同桌、后桌,他们几个人一齐出去过了平安夜,把知道活动详细流程的司琪晾在了一边。

所以司琪开启了讨厌平安夜,又期待平安夜的心灵路程——她幻想着有一天白马王子驾着南瓜车来迎接自己去参加平安夜舞会。只是最后司琪的愿意只剩下平安夜有人理了。

这话在没发生旁白门时,司琪与涯说过。那么简短的几天时间内,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涯,你说小司姐在朋友圈发的好事成双指的是什么?是不是海向她告白?海反应也真够慢的,你说小司姐还在学校时,他就拽着你我给当他当电灯泡,现在人家都毕业快半年了,才想到表白?”

“怎么,他告白你不高兴吗?”涯说。

“什么不高兴啊,是恨他才开口。那次司琪得了重感冒还愿意出来陪他玩,这谁还看不出来司琪的意思?”

“司琪的意思?”涯小声的说。

“涯,你嘀咕什么呢?”

“啊,没什么。对了,你说司琪的朋友圈写的双喜,那你再猜猜她的第二喜是什么?”

“嗯……,不能是我告诉她,我不过平安夜吧?”小玉笑着说。

“不过平安夜?那我们来酒店干嘛啊?”涯一把搂住小玉的腰,挑逗地问她。

“哎呀,别离人家这么近嘛?人家身上还是臭的呢。”小玉舔着嘴唇说。

进了浴室的小玉不超过一个小时是一定不会出来的,深知这点的涯拨通了海的电话。

“在哪呢?干嘛呢?”涯说。

“还能在哪,寝室呗。”

“没出去?没找司琪吗?”

“你当媒婆,不对,是媒郎。你当媒郎上隐了是吧。”

“问你话呢!”

“凶什么啊,联系了,就是粉丝群上说了几话。”

“说的什么?不能是告白吧?”

“去你的,这革命感情怎么到你这就这么低俗了?我就说告诉她我会找时间回来直播的。毕竟人家一直守着没有我这个主播的粉丝群嘛。”

“守粉丝群?”

“可不是嘛,我不开时,她才几级,现在都二十级了。”

“哦,一直守着。是因为这个你们说的话,看来是我想多了。那……,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变得这么让我捉摸不透了?你说小玉说的二男一女一起出去玩,让人看着不好,所以让我出面把司琪找来,你就让小玉自己去找呗。”

“那个……咋了,替我媳妇儿干点跑腿活不行吗?你还不乐意了,我要不是怕小玉误会,我就自己去了。”涯假装心中没鬼的吼着海。

“嗯?得得得,我惹不起你,我不像你晚上有佳人在怀,挂了,睡了。”

“哎,你……”涯的话还没完,电话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司琪,你真的是喜欢海吗?所以你愿意为他默默守护粉丝群等他回来是吗?所以你重感冒也要出现在游乐场陪他是吗?所以你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发许久一发的朋友圈是吗?看来当时你对我说的话,都是玩笑,说什么喜欢的人是我,那不过是你的话赶话而已。还好,当时我没有做轻率的决定分手,还好,我还有小玉。”

忘了司琪对于平安夜心结的涯脱光了衣服,推开了浴室门。

涯不知道在司琪的认知中,有女朋友的男生再喜欢也是不能抢的;一个人再优秀,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仍是不自信的,躲躲藏藏的。而司琪不知道涯就是这样的人,或者说司琪不敢相信涯的蠢萌表情是只给她一人看的。

所谓的你不知我,我不知你,就是这样吧。




最后怀孕的小玉和涯当了毕婚族。

穿着新郎服在酒店门口送客的涯看到了形单影只的司琪。司琪背对着涯的方向站着,似是在考虑要不要进去。

“走,司琪,我带你去吃那家的意大利面。不会用叉子吃,我教你。”海从司琪的身后走来,头压在司琪肩上说道。

“嗯?”司琪撅着嘴、眨巴着眼睛看向海。“什么意大利面?我……说过吗?”

“真的很好吃,你不去吗?”

“嗯……”

海见司琪还在考虑中,就径直地朝街对岸走去。

“海,那不是斑马线!”,司琪喊着,并快走几步想抻手去拽住海。

这时的海居然转过身来,握住了司琪的手——十指相扣。

“哎!”司琪委屈的看向海,就如同当时委屈的炙热。只是这个“同心结”任凭司琪怎么用力拉拽都无法解开。

站在稍远处的涯看到海把司琪拉进怀中,趴在耳边耳语了什么。再之后就是两人手拉手一同离开。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景,涯记起了司琪的乳名又想起了一句诗词,“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司琪原来早在父母给你起小名时,就已经注定了你的归宿。你叫月,所以我只有远观的资格。”涯对着天空说。



                                          ——剧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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