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一)缘分天注定

    “快!把这个娘们拽到林员外家咱们今晚就有钱吃花酒啦!”打手们嘿嘿笑着,拖着一个灰姑娘,她眼看谢玖要被抓走,惊得全身冷汗。她努力的冲着,挣扎着,扯着嗓子里尖叫着。

    可是这是一条平常很少人的小路,如果不是要采蘑菇维持家计她又怎么会一个姑娘自己出门抛头露面呢,都是她爸的二房,贪图林员外的聘礼彩金所以将她出卖了,给这群家丁找到了,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她在家丁手中,徒劳的挣扎,惨烈的呼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放过我………”

    灰姑娘叫天天不灵,力气根本不可能赢定了六个大男人。

    “延祖啊…这条路这么难走,为什么要走这里?而且好无聊啊,书(摅)博士他们也不在,你跟一块木头一样,啊——”两人行着,一前一后,前面的摆步随性大摇大摆的,后面的则小心谨慎,眼睛四处打量,说:“为了殿下的安全,请殿下稍微忍耐。”

    “又是这一句,你会不会聊天啊……”两人正是史上最奇葩的主仆司马衷和嵇绍,走着走…突然耳闻前面有声音,嵇绍急忙上前伸臂横刀在太子胸口防范意外,“怎么啦?有、有刺客吗是有刺客吗!”嵇绍看着兴奋地想冲上去的这个不着调的主子,感觉心好累,别人都躲着刺客,怎么就你巴不得冲上刺客包围里?但是他还是没有任这个太子真的去,要真是刺客他可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他慢慢走到路边延伸到路延的草木后面隐藏身形又回头提拉太子,真是神护奶爸!

    等他们看见是六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时司马衷便恼了,道:“住手!不要打!”

    家丁们停手,惊看司马衷。然后听到老大叫他们解决掉这两个冒出来的英雄好汉。可是他们哪里是功夫卓绝的嵇绍的对手,三两下便躺在地上“睡觉”了。

    灰姑娘抬起头来,看着司马衷。她满面是伤,嘴角带血,但是,那对盈盈然的大眼睛,清清澈澈,凄凄楚楚,带着无尽的苦衷和哀诉,瞅着司马衷。她挣扎着爬向他,伸手抓住他的衣摆。嵇绍看到急忙过来,司马衷感觉心口被什么撞了几下,可是一点也不疼…不,看见她满脸的伤时又好像有些疼………

    司马衷怔怔的看着脚下的灰姑娘,回头看看嵇绍,当机立断的说:“延祖,事有可疑,我把她们都带回书博士那儿去,再慢慢审问!”

    嵇绍点头。

    姑娘万万没有料到,临淄衙门竟是一个温馨的、亲切的地方。

    圣君是一个仁善、心恭的贵人。看到伤痕累累的谢玖,他什么话都没问,立刻叫人拿出一套女孩的衣裳,叫丫头们侍候她梳洗更衣,又忙不迭的传来大夫,给她诊治。几个时辰以后,她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也重新梳妆过了,躺在一张舒适的雕花大床上。她神情憔悴,看来可怜兮兮。

    师爷辛文子弯腰看着谢玖,微笑的说:“好了,衣服换干净了,人就清爽好多,对不对?大夫已经说了,伤都是一些外伤,还好没有大碍,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谢玖见师爷这么面慈,不禁痴痴的看着辛文子,在枕上行礼,说:“大人,谢玖何德何能,有劳师爷亲自照顾,谢玖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辛文子听谢玖说话文雅,微微一怔,连忙笑着说:“不敢当!姑娘既然到了我们府里,就是咱们家的贵客,好好养伤,不要客气!”

    丫鬟玉琐捧着一个药碗走到床前。

    “小姐,赶快把这个药喝了,师爷特别关照给你熬的,大夫说,一定要喝!”

    谢玖看着玉琐,就忍不住悲从中来,感激的说:“谢谢……”然后自己捧着药碗屏住呼吸吃完了苦涩的汤药。

    玉锁见谢玖一口气喝干净了,脸色好像也红润了些也很高兴,谢玖把碗放到托盘里谢玖曲膝施一记礼便拿着东西退下去了。

    这时,曹摅、辛文子、司马衷和嵇绍一起进来,旁边还跟着四大捕头。

    “她好些了吗?”曹摅问辛文子。

    “好多了。”谢玖答道。

    嵇绍走到床前,深深的看了谢玖一眼。惊奇的发现,这个谢玖,虽然脸上带伤,脸色苍白,眼神中,盛满了无助和凄楚。但是,她的秀丽和高雅,仍然遍布在她眉尖眼底,在她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那种典雅的气质,几乎是无法遮盖的。曹摅凝视着谢玖,微笑的说道:“让我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师爷,委居幕后,是本县的左膀右臂。我的四个护卫,鹿爵、伏喜、包马、赵平。我是曹摅,是本地父母官”。

    “还有我,还有我!你怎么不介绍我?!”司马衷表示不满。曹摅白眼以答,司马衷这个人只要了解就知道他活泼好动,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就会自己去做。“我,我叫司……”嵇绍剧烈咳嗽才让司马衷改口道:“叫四公子马钟,这是我的保镖禾尤山,就是昨天打跑那六个恶丁,飞来飞去的那个……我们是书,不,是曹大人的房客。”嵇绍长舒一口气,一脸黑线,什么叫我飞来飞去,不过总算是没有露底。

    “哦,房客——”曹摅拖长音道,司马衷全身一颤,又听曹摅道:“某人好像还没有付我饭菜钱吧,却一直买高档货,看来是有自知之明想了了那些债吧!”

    “当然!”司马衷冷汗涔涔,转头双眼朝嵇绍一瞪却看见他闭目假寐,气得司马衷想拔刀又想到自己打不过这个护卫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你都认识了,就该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了?”众人见司马衷突然跑出去搬来一把小凳子,然后双手顶着下颌,目光犀利,翘着二郎腿,好像在说:开始你的故事。众人听见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谢玖见曹摅和颜悦色,心里安定了一些。就掀被下床,请下安去。

    “谢玖拜见曹大人!给曹大人请安了!”又回头对司马衷和嵇绍各福了一福,不亢不卑的说道:“见过两位公子!”

    曹摅同样被谢玖那高贵的气势震慑了,慌忙接口:“姑娘不必多礼!今天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谢玖激动起来。

    “你尽管说,没有关系!”

    曹摅、司马衷、稽绍、辛文子都看着谢玖。玉锁扶着她坐下,大家也就纷纷落座。只有玉锁不敢坐,侍立在侧。谢玖就开始说了:“我姓谢,单名玫,我爸爸是街口的谢屠。从小,我娘就去世了,我爹于是又续了一房,二娘她和我们吃苦受饿,我爹平时脾气不太好又经常吃醉她的压力就更加大了,有一天我在街上碰到了林员外他觊觎我的貌美想让我嫁他成为第一百零八房小妾……”

    大家看着谢玖,房间里鸦雀无声。

    谢玖继续说:“我娘临终,交给我两件信物,一件是命我孝顺父亲,一件是要我追求幸福!我借口办完了娘的丧事还得为她老人家戴孝,可是那个畜生心急火燎,还诱骗二娘将我嫁给他………

    “畜生!真他妈的不是人,一百零八房妻妾,他也不怕晚上闪了要,亏了肾!”司马衷怒语。

    众人都已经无力吐槽他的关注点了,人家说的这么凄惨,声泪俱下,他这个憨货居然只听到了人家妻妾的多少,简直是世风日下,禽兽附体啊!

    曹摅摇摇头,看着谢玖的眼睛,见她目光清澈,干净无垢,看来应该的确是一个单纯的屠夫之女了。旁边的嵇绍也转回头,不再关注她。

    谢玖说到这儿,已经人人震动。大家都惊讶不止,谢玖的故事,几乎毫无破绽,太完整了。大家呆呆的看着谢玖,研究着这个故事的可信度。玉锁站在一边,谢玖说一段,她就哭一段,更让这个故事,充满了动人的气氛。

    “我的故事,就是这样。”

    谢玖说到这里,痛定思痛,终于流下泪来。

    大家听完,彼此互视。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曹摅便站起身来。

    “谢小姐的故事,我已经明白了!我想,如果谢小姐所言,都是真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一个公道!目前,就请谢小姐留在府里,把身于先调养好,一切慢慢再说!”说着,回头看辛文子:“拨两个丫头照顾谢小姐!”

    “大人放心,学生会的。”

    曹摅起身离去,伏喜四人相随。

    司马衷跟着曹摅,走了两步,不知怎的,又退了回来。

    司马衷摸着桌上已经凉了,还没喝过的药碗,看着谢玖。吞吞吐吐的说:“药已经凉了,我待会儿让丫头去热!药一定要吃,身上的伤,一定要养好!”

    谢玖凝视司马衷,含泪点头:“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如果我今天落在其他人手里,大概已经没命了!谢谢你肯带我入衙门,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么长的故事!”

    司马衷深深的看着谢玖,看着看着,竟有些眩惑起来。

    临淄衙门有一段忙碌的日子。

    司马衷马不停蹄,立刻去了谢屠家。他和曹摅、嵇绍又暗中查访了一趟,问过谢屠的左邻右舍。什么都真相大自了!谢玖说的是真的。

    司马衷实在太生气了。再也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父母,把自己女儿亲手推下火坑。    但是,想这太子,一生富贵,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没有同胞兄弟,碰到这种民间最正常不过的状况,怎么可以真的明白普通人家的心酸痛苦。

    司马衷证实了谢玖的故事以后,第一件要处理好的,就是惩罚谢屠夫妻二人。

    几人打扮成阴魂,在月黑风高的三更天装神弄鬼地在门窗外面一边叫一边转圈,司马衷粗声说:“为什么!为什么——”

    “死鬼……死鬼!”谢二房吓得腾地坐起,撰紧被角四处打量,声音颤抖道:“一,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突然窗外一道白影停住,她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吐着长舌头的鬼在对她嬉皮笑脸,谢屠被她摇得受不了了,说:“干什么?你还睡不睡了……”他睁开睡眼,眼睛腾地张大,因为他也看见了。

    嵇绍扮鬼飘进屋里看着两人说道:“我是谢玖地府的结拜哥哥,你们就是那两个害死我妹妹的罪魁祸首!?”

    “玫儿,玫儿……她死了?!”谢二房眼神躲闪,谢屠却震惊。嵇绍继续说道:“妹妹和我说她是被后母逼死的……”转头看着二房道:“是你逼死的!”

    “不是,我……我不知道她会这么烈啊,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逼她的——”谢屠勃然大怒:“你这个恶妇!”

    嵇绍将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后就离开了,司马衷看得十分高兴,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亲自动手,可是他们都怕司马衷露出马脚就只能让武功最好的嵇绍去里面吓唬谢屠夫妇。

    曹摅笑容敛下道:“我们是不是不顾后果了?”辛文子问曹摅什么意思,曹摅就说谢玖迟早是要回家里去的,可是他们说谢玖死了等她回去后两人就会知道是有人装神弄鬼,到时候又会逼她嫁给林员外的。司马衷听得直皱眉头想了一会道:“大不了让她待着,我会想办法的!”嵇绍大惊,但是见司马衷笃定的样子只好私下再说。

    “那就好!”司马衷被曹摅看了一眼,然后曹摅说:“至于谢小姐,暂时住在我们府里,大概不会回到这儿来住了!你们心里,也该有个谱!”说着,就起步回去衙门。

    谢屠想了一会儿满面狐疑,瞪着二房,知道对方的来头,但他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怀疑,也只有咽进肚子里去。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去拿砚台。

    司马衷等人回到衙门,把经过都说了。伏喜四人,实在是震撼到了极点。

    伏喜听完后想起杜兰香对她顿时充满了好感,充满了好感,那个天真无邪、毫无心机的杜兰香现在看来真是和大人门当户对啊。

    那个来历不明的杜兰香天真烂漫,有话就说,一点心机都没有,举止动作之间,完全大而化之,什么规矩礼仪,对她来说,都是废话。上次和她在御花园里相遇,她居然就在亭子里面,和我们喝起酒来,简直像个男孩子一样,又淘气又率直,是个非常可爱,也非常有趣的人。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司马衷懊恼的说。“谢玖肯定要回去家里,但是她谢玖必须留在府里!这件事,是件大大的错误!”

    辛文子思前想后,不禁着急起来。

    “这事有点不妙!林员外对这个谢玖好像势在必得,现在连聘金都下了,等于昭告左邻右舍了……如果搞了半天,居然发现新娘不在了,谢屠夫妇性命会不会有危险?

    恐怕有一大群人要受到牵连,头一个,就是曹大人!国舅和大人已经斗得天翻地覆,拿着这个把柄还得了!”

    曹摅神色一凛,接口说:“先生,你想的,正是我想的。”

    “那你的意思是……”司马衷看着曹摅。

    曹摅眼光锐利的看着司马衷:“不管怎样,我们先把这个谢小姐留在府里,免得她在外面走来走去,闹得人尽皆知!

    至于她逃婚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一定要严守秘密!目前,什么话都不能泄露……”

    “那么,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司马衷着急的问:“已经知道了真相,还让那个林员外继续风光吗?我觉得,应该把他抓起来!”

    曹摅一凛,急忙说道:“事关重大,千万不能操之过急。我们是一家人,有个风吹草动,大家都会惹祸上身!”

    “这么说,谢玖的身份就永远没办法“活着”了!何至于林员外知道被骗,就要迁怒给曹大人呢?”司马衷问。

    “林员外不迁怒,总有人会迁怒!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何况,我看那还宰辅长得贼眉鼠眼,一定不安好心!”

    曹摅此话一出,司马衷就忙不迭的点头。

    “是啊!宰辅贾充就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嵇绍慎重的点了点头。

    “嵇绍说的不错,别忘了,林员外现在是没错,我们不能滥用职权!皇上喜欢的人,不是那些狐假虎威的人!我并不是要将错就错,把真相遮盖下去,而是要摸清很多状况,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们这些天,到宫里多走动走动,先探探风声。或者,私下里,跟还得跟林员外谈一谈,问他认不认识谢玖,看他怎么说?”

    “是!”包马应着。

    曹摅严肃的扫了司马衷一眼。

    “家里住着一个谢玖,这是大秘密!她是福是祸,咱们目前都不知道,得步步为营!所以,我要求你们,把你们的嘴,都闭紧一点,知道吗?!司马衷虽然觉得,这样对谢玖有点过意不去,可是,他是聪明的,有思想和判断力的,他知道,曹摅所有的顾虑,都是真情。这件事,只要一个弄得不巧,就是全家的灾难。他又刚正不阿,难啊!当下,也就心服口服的答应了曹摅:“是!我们见机行事,绝不轻举妄动。”

    但是,总得有一个人,把这个暂时“按兵不动”的结论告诉谢玖。司马衷想着,叹了一口长气。

    夜,宁静而安详。谢玖正坐在桌前,抚着琴,轻声的唱着一首歌:“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

    盼过昨宵,又盼今朝,盼来盼去魂也消!

    梦也渺渺,人也渺渺,天若有情天也老!

    歌不成歌,调不成调,风雨潇潇愁多少?”

    谢玖的歌声,绵绵逸逸,婉转动听。

    有人敲门,玉锁把门一开,司马衷正托着一个药碗,站在门外。

    “好美的琴,好美的歌!”司马衷笑吟吟的看着紫蔽,由衷的赞叹着。

    谢玖的脸一红,慌忙让进司马衷。

    “让马公子见笑了!我看到墙上挂着这把琴,一时无聊,就弹来解闷!”看到司马衷手里的药碗,就有些失措起来:“你亲自给我送药来?这怎么敢当?”

    “如果不敢当,就趁热喝了吧!”

    玉锁急忙接过药碗,帮谢玖吹冷。

    “你身上的伤,还疼不疼?’,司马衷指着身子,凝视谢玖。

    谢玖觉得这样的腔调有些可爱又有些心慌意乱。

    “好多了!谢谢。”

    “不要谢!想到那天让你受伤,我懊恼得要死。你还左一个谢,右一个谢”司马衷正视着谢玖,挠了一会后把话题一下于切入了主题:“我已经和曹大人红都谈过了!也去过了你家!”

    谢玖震动着,凝神看着司马衷。

    “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

    “请先吃药,我再说,不然不说。”

    谢玖心急,端起药碗,咕嘟咕嘟的喝了。喝完,放下药碗,睁着一对明亮的眼睛,询间的看着司马衷。

“好了吗?”

“嘻,没有这么快……”

    “你已经说服了我,我相信你的故事!正像你说的,问了左邻右舍,就真相大白了!

    可是,现在的状况非常复杂,你家已经收了聘金,如果林员外咬定你就必须嫁,不然你就有杀身之祸!”

    “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我的相信你,还有一大部分是我的直觉!”司马衷坦率的看谢玖:“你的本人,就是最大的说服力量!”

    谢玖微微一震,心里很着急。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事情很麻烦!”

    “对!林员外如果知道你逃婚,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们看到林员外的财富多么庞大吗,你们在他眼里就像一只蝼蚁!”在一边的玉锁,听到这儿,就气极败坏的喊了起来:“岂有此理!马大少爷。你要为谢小姐申冤呀!”

    “玉锁别急,这只是我在举例!但是,事实上可能性很大,贵人毕竟是贵人,有一句话说得最中肯,贵人就算‘错了”,也是‘没错’!他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了谢玖,现在又不见了,他一定想,你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家伙也有胆子毁他的婚,就会想尽办法折磨谢家!”

    谢玖听得心都冷了,脸色灰败。

    “那么,我是无路可退了?”

    “那倒也不尽然!我和大家都研究过了,现在,只有请你稍安勿躁,在我们府里委屈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们会去想办法,试着接触林员外,现在,关键还是在林员外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

    谢玖两眼发直,脚一软,乏力的倒进一张椅于里。

    “二娘已经收了聘金了,林员外这么好面子,真的会原谅我们吗?”

    司马衷深思,慢慢的说了一句:“那也说不定!”

    谢玖一怔,想着曹摅,圣明仁慈的圣君,爱抱不平的圣君,刚正不阿的圣君……圣君啊,她心里燃起希望的喊着,圣君求你救救我。

    杜兰香又出来找曹摅了,她打扮了好久才终于出门了,想着等下曹摅那个呆子见到精心打扮的她会是什么样子,眼睛笑的像月牙般。

    可是,她怎么样都没想到。那重重衙役,进来不容易,出去更不容易!

    “鹿爵、包马”,她也尝试大大方方出去,才走到衙门前面,就被衙役拦住。杜兰香一掀眉,一瞪眼。

    “我是杜兰香,你们见过的呀!”

    衙役一齐弯身行礼,齐声喊着:“小的见过杜主簿!”

    杜兰香一挥手。

    “不要行礼,不要参见,只要让开几步,我要进去找你们老大。”

    “大人有命,放杜主簿长假,以后可以不用点卯。”

    杜兰香一急:“不用了,我是‘拼命女郎’怎么能消极怠工呢!你们让开吧。”

    衙役毕恭毕敬的站立着,像一根根铁杵,丝毫不动,大声应道:“我等没接到令旨,不敢作主!”

    杜兰香还待争辩,包马和鹿爵上前。

    “杜主簿就回去吧!小的说了,您还不信!上次师爷特别把咱们两个叫进去,说要咱们好好侍候主簿,不能让主簿太累!”

    杜兰香进不了门,生气了。

    “师爷是个什么东西?”

    包马慌忙四看,赔笑的警告道:“辛师爷可是大人跟前的臂膀,就是您,也得听他的!”

    “笑话!我杜兰香从来就没听过谁的!”

    杜兰香噘着嘴,气呼呼的一甩袖子,回头就走。

    包马和鹿爵长舒一口气。

    杜兰香走到后门前,又被衙役挡住了。

    “你们看清楚,我是杜主簿呀!”她气冲冲的喊:“我不是你们的犯人啊!你们不认得我吗?”

    衙役们全部寂静无声,好像没看见她这个人一样。

    杜兰香气得一跺脚,差点把“花盆底”跺碎。

    “你们不让我进去,我就自己想办法,自己想!”

    当天夜里,杜兰香她腾云驾雾地俯瞰临淄县衙,道:“这小子你们还怎么拦!?”她一个跟斗栽下去,看着就要进去时突然被曹摅无意中露出的神光打回原地。

    “可……可……可恶啊!”

    杜兰香扑向一棵树,伸手去掐它的‘脖子’,尖声大叫:“你这个呆子!放我进去!给我……给我进!”

    衙役们听见动静赶过来就看见杜兰香一个人上演精神分裂,乐得捂住嘴想看又不敢,场面真的滑稽。

    “现在几更了?”

    “回主簿,刚打过二更。”

    杜兰香转动眼珠,东张西望。忽然拍了拍手,喊:“你,还有你!快来!快来!”

    两个衙役一面应着,一面屁滚尿流般过去,兀自睡意朦胧。

    “有何事吩咐!”

    “你们以后,就是我的兄弟!”

    “是!小的知道了。”一人大声答道。

    “小的遵命!”那人喊得更响……

    其他人掩口一笑。

    杜兰香瞪了那人一眼,没好气的问:“笑什么笑?”

    那人立马收住声立正。

    杜兰香大为生气,拼命跺脚。

    “你们去把帐子上的铜钩给我拆下来。”

    “帐子上的铜钩?”

    “对对对!两个不够,再给我多找几个来!还有,把你们的衣裳给我一件,再去给我找一些绳子来!粗的细的都要,越牢越好!”

    “现在就要吗?”

    “现在就要!快去!快去!”

    小邓子和小卓子急忙大声应道:“是!”

    快四更的时候,杜兰香穿着一身衙役的衣服,用一条灰色的帕于蒙住脸,只露出一对亮晶晶的眼睛。

    轻轻悄悄的来到西边的墙下,这儿是衙门里最荒凉的地方。

    她蛰伏着,隐藏在黑暗的角落,四面张望。

    几个衙役,巡视之后,走了开去。

    杜兰香又等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便站起身于,走到墙边,仰头看着宫墙。

    她试着跳了几跳,根本上不了墙。心里不禁呐咕:“每天吃啊吃!吃得这么胖,弄得我法术都不灵了!墙又那么高!幸好我有准备!”

    她就从怀里,掏出一条用帐钩做的工具来。她甩着帐钩,对着墙头抛了好几下,钩子终于抓住了墙头。

    她立刻顺着绳子,往上攀爬。她爬了一半,忽然看到一队灯笼快速移近。

    “不好!衙役来了!快爬!”她心里叫着,慌忙手脚并用,往上攀爬。谁知帐钩绑的飞爪不牢,“卡答”一声,有个钩于松开了。

    衙役们立刻站住,四面巡视,大声问:“什么声音?有刺客!什么人?出来!”

    灯笼四面八方照,杜兰香大惊。

    衙役们尚未发现吊在半空的杜兰香,谁知,那帐钩一阵“卡答卡答”,全部松掉,杜兰香便从空中直落下来,正好掉在衙役的脚下。

    “刺客!刺客!”衙役们哄然大叫。

    刹那间,十几支长剑“喇”的出鞘,全部指着杜兰香。

    杜兰香魂飞魄散,大叫道:“各位好汉,手下留情!”

    “是个女人?…一个衙役用剑“呼”的挑开了杜兰香脸上的帕子。

    衙役们的长剑顿时“眶嘟眶哪”全部落地。大家惊喊出声:“杜主簿!”

   

你可能感兴趣的:(风雨(一)缘分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