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场

01

 “欸,最近那个电视剧《都挺好》很火啊。”

 “我已经很久没看国产剧了”,我翻弄着手中未完成的高数书,无趣地回答道。

 “你该去看看,真的挺好看的。”

午后,写完高数后稍微休憩小会,习惯性地打开知乎浏览起来,不经意看到一个回答,

“如何评价《都挺好》。”

我点开回答,开始阅读起来。却没想到,我竟也沦陷了。

故事梳理,很简单。都挺好,没有谁过得好

其中最触动我的,莫过是故事末尾,苏明玉牵着苏大强的手,渐行渐远,模糊在里弄朦胧的蓝。

虽然近似大团圆的结尾被许多观众所质疑,但我认为,这不正是明玉的心灵独白吗,与过去握手言和,释怀了,放下了。抓住最后一丝零落破碎的线,感受从未有过仅存的爱



02

午后阳光充沛,碎成一地,路上行人两三。

地摊贩母亲将彩色气球扎成各类生动的形状,全数挂在身上。在一旁,阴翳下,推车里坐着她的孩子。

母亲望望孩子,垫起气球来,一个,两个,三个。孩子的脚丫也随着母亲的动作兴奋地摇起来,一个,两个,三个......

四周围,阒静无声,树荫下,阳光一瓣一瓣,竟也摇曳起来。

纵有千般苦楚酸辛我一人承担,也要给你人间应有的暖。

不觉,泪已模糊视线。

某日晴天午后,手机里播放的抖音视频。



03

去年年末的时候,阿公走了。

前夜,母亲打电话给我,让我归家。我清晰记得的,另一端的声音是多么颤抖和无助。连夜向辅导员告假三天。

第二天,天蒙亮,便起身上车。

抵达家,门口已被简俗与文明丧办事宜告示铺满。

向里望,是一具棺,上面缀满小彩灯。边上,有一个小喇叭,循环着“南无阿弥陀佛”,听久了竟也心烦起来。

姑母将银箔纸折成花状,往炭盆里丢。

她一边折着,一边唤我坐下,和我唠了唠家常。谈到阿公时,她的眼泪倏一下落了下来。而我却看着火星,一点一点,侵蚀着那株银箔花,随即迅速化成黑色的灰

出神了,全然不记得她说了些什么。

也许是离家太久了,见到母亲时,竟发觉她消瘦许多,额间银发若隐若现。

她紧紧握紧我的手,红着眼。

两天里,在和尚超度、烧香祭拜中度过。

许是木香过于浓郁,这几天我颓废的很。

终于到了火化当日,我们凌晨便起身了。

屋外,东方鱼肚白微显,点燃了四周无限近似透明的蓝。

怕赶上其他殡仪车,我们匆匆收拾,去往邻镇的殡仪馆。后面的情景,你应该也能猜到了。

我愣在一处,看着他们痛哭。

耳边是无止境的哭声,空气里是指间未熄的烟夹杂着无言形容的臭。

我有些目眩。

翻过两座山,祖坟。

水泥师傅已经等候多时,我们收拾好四周的荒草,便将阿公的骨灰盒送入墓中。

看着墓一点一点被填满,我想起火化时的场景,仿佛自己已化作魂灵一般,注视着这家人的一举一动。

返山的时候,我牵着母亲的手,重新把这一条山路走遍。

山下是一泓清泉,我记得我小时候在这玩过水



04

自阿公逝世,母亲就很粘我。

一有空时便和我通电话,都是一些琐事。

最近诸事繁多,忙活中,竟忘了与她联系。

昨夜,阿姊发微信来,问我最近过得如何,在学校是否过得舒心,物品是否欠缺之类的话。

我回复道,一切都挺好的。

阿姊的美容工作室下月中旬开张,我逗趣地问,是否需要我当代理,她笑着说道,好啊。

不知何时,和阿姊关系愈发好起来。

很多话,我不敢告诉父母,却尽数和她诉说。

我觉得她和苏明玉很像。她总说,母亲不疼她。这时候我便会来打圆场,那我疼你啊。

“过些天,我和妈来看你,她说你们学校的油菜花很好看,想来看看,”她说。

阿,母亲竟记得我随口的一番话。

前些天我去学院后边的油菜花田拍了几组照片,发给母亲,告诉她,我们有一山的油菜花,很好看。

室外风雨大作,透过清冷的窗,是落了一地的叶,我开始担心那一山黄花了。

希望这雨季尽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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