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吗

      某个初冬的下午,天气清冷。你顺着马路中央穿向我前往的方向,你背着与你身材极不相衬的旅行包,穿着蓬松的羽绒短外套和收脚的迷彩裤,步履匆匆。再向前几步,便是公交站台,公交车门刚 “刹“的一声打开,你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我脑路还未来得及打旋儿,只望见那个身影随着公车扬尘而去。

      我黯然伤神地步步挨向学校,脑子里全是那个裹挟着满面风尘的身影—身材清瘦,眉目干净冷淡,易让人陡生恻隐之心。嘴里叼着一根刚燃的烟,并未看见有烟圈缕缕冒出,显然那根烟只是去消遣你的孤独罢了。我猜平日里你一定是个像她一样热闹的人,所以才能让我一眼看穿你的寂寥。你也一定心负急事,所以未曾留有空暇,只顾着赶路,而我也只能将一切想要脱口的言语深深地咽下去,再喃喃自语……

      记忆的胶片就是像被你一个这样的路人甲轻轻地平铺开来,引的我小心翼翼地将思绪一点点裸露,生怕有所遗漏,又怕弄起不该有的褶皱。

      与z君相识是在刚入高中之际,一次机缘巧合,让楼上楼下的两个高一新生成为朋友,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z君你。乍看,你假小子的发型最让人过目不忘,面容清瘦干净,笑起来眼睛真真是月如钩。那时正是李宇春这类型的偶像风靡校园,毫不夸张地说当时全中国到处充斥着一股子“中性风”,你这样的装扮正好迎合了这一潮流。十六七岁的年纪是最容易跟风的年纪,那些不敢尝试中性风的女同学们都爱和你做朋友。

      我们的话并不多,在高一学业还不算太忙的阶段,我们频繁着书信来往,而距离也就是二楼和三楼之遥。已记不清信中内容到底是什么,我想无非就是最近哪首歌值得一听,班里某某不讨自己喜欢的不经之谈罢了。到了高三你便离开学校去外地学画画,记得你曾建议过我和你一起学画画,这样考大学会更容易些,我庆幸自己心中丝毫没存有关于绘画的非分之想,因为后来的确证明我毫无绘画天赋,简直是个榆木疙瘩。我的学生让我帮忙画一个书包,画完后,班里哄堂大笑—“老师,你确定你画的不是一把锁子吗……”那个通讯设备还不算很便捷的年代,又加上我的父母对我要求严格,从不允许我上学装手机的,所以你走以后,我们联系越来越少,再后来,大家大学不在一处,毕业后又各奔南北,我们再无联系,也无试图取得联系……

      仔细算来,我们已有八年之久未曾再见面,然而就是有这么一个与少年记忆里极为相似的路人甲的身影在某个街头猝不及防地闯入到我的视线,继而让我停顿片刻想执笔去缅怀那段曾温暖过彼此岁月的人。时间让我们遗忘,复又记起,再而怀念。如果我们生命中的“你”有幸看到这样一篇文字,“你“是否会波澜不惊地忆起那个纯真的模样曾装帧过你的青春年华,然迎上去只想道一句:“我很好,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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