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遗忘边缘

又一波的寒流来了,像这个季节定期来去的潮汐,带着这个时节特有的喧闹和寒冷,我窝在被子里,在半梦半醒之间找寻着过往,他们藏得太过深沉,我想了好久,那些故人,那些过眼云烟的往事,都好像被这寒冷冻结,隐匿在喧闹的表象下,模模糊糊,泛着时光的色泽,我不擅长回忆,我总是遗忘,从我们道别之后起。

不知是谁说过,这是个流行离别的时代,但我们都不擅长道别。如果可以,让我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写在遗忘的边缘,借此给往事一个深情的道别。

前两天圣诞节的时候,给牟小姐空间留言说:你要永远快乐,永远,永远。牟小姐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个,像我这样孤独的人能交到朋友本就是件值得庆幸的事,高一的时候,我们一个班,后来分班的时候她去了文科班,我还在原来的教室,文科班在我们班的斜对面,以为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总是遇不到,偶尔遇到也自是欢喜,牟小姐也不是个喧闹的姑娘,即使她本就不缺少友谊。高中舍友建了一个群,我是最沉默的那一个,但他们发的消息我都会看,大涛去了温州参加球赛得了冠军,尧尧在青岛经历着和这边同样的寒流,赵赵会在群里晒他和女友很长时间的聊天截图,经历“二战”的老张还和雷宝宝在一起......还是会想起在高三时,每天晚上聊到很晚的天,年级主任总会在我们聊得正火热的时候敲响宿舍门。那一年学校在修新校区,老校区会变成一个中学,当时不觉得很难过,只是觉得高考快到了,可能不会和喜欢了好久的人考到同一个学校,对于即将到来别离浑然不觉。我们都知道会分开,只是不知道以怎样的方式。

六月是个适合分别的月份,因为这是一个雨季,所有深情的抑或无情的泪水都和着雨水流个干净,我同样不擅长流泪,倒显得木讷。那个六月,亏欠了我们太多,后来因为别离太过匆匆而不太计较,有时候还是会想起在操场开毕业典礼时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了青春最后的欢乐的聚集,没带伞的我们在雨里欢快的跑着,有着即将挣脱束缚的跳脱的忐忑与对未知的好奇。中午,校园里没有多少人了,我绕着跑操的马路一圈一圈的走着,雨慢慢弄湿了头发,水滴滴在黑白相间的校服上。慢慢晕染出离别的色彩。我们都明了着离别,所以最后抱得那么用力,那么久都没有松开。

学校的超市还是有卖的两块钱一杯的咖啡,食堂前的那棵老树还是会掉好多的叶子,细细小小的,不知道被谁写上字夹在了书里渐渐风干,最后不知道遗落在那本书里,后来书也不知道被谁借走了。学校门口的烧烤摊应该还在吧,每天晚上应该还是生意火爆,那个喜欢吃烧烤的姑娘还在烧烤摊前等待吧,春天的木槿花还是在定时的开放,可以愉悦一整个春日,从初春吐蕊到仲夏葬花于尘,那个一起看花开的孩子又到了那儿去了呢?我们都不断被时间流放着,最终散落在不知名的角落。那些闲散的日子成了一张张扁平的照片,压在玻璃下慢慢被遗忘 。我在遗忘的边缘呓语,说些不真切的话,做一个平淡的梦,也带着旧日的味道,我扮演着深沉的深情者,又如此轻易的遗忘着。

六月的雨还会下,木槿花还会再次雪白,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那次的别离,也消失在世俗的烟火中,不在真切,愿你也做一个同我一样的善于遗忘者。

岁月做着一个无望的长旅,我们不断被流放,又不断被拾起,最后渐渐破碎,失去那个真切的自己,那个单纯,简单快乐的孩子,尘封在遥远的过去。我们走过了最好的时光,那些我遗忘的过去,希望你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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