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恰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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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松子

朋友今天来我们学校参加培训，再一次与她共同参与一个培训。宁远圈子很小，语文教师圈子更小。与她谈起语文教学和班级管理时，她的方法都极为老道。记得她刚当老师时，曾被学生气哭，也曾半夜还在找学生。如今，她是有着众多老辣而有效的教学方法的老教师，还有着饱满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对学生，她曾一人对着一群要打她班学生放狠话，十分热血，也能用各种方法把那些调皮的学生治得服贴。初中班主任这个职业会让人对学生还有自己有更深刻的了解。

第一学期我也被气哭过，因为无助。刚开始我比较感情用事，也是怀着一颗诚心待学生，但是这种心理管理不了学生，他们都懂得拿软柿子捏。总有一些关心集体的学生站出来，她们教我方法，告诉我怎么罚学生才会有怕性。果然还是学生了解学生。

与学生交手多了，我逐渐也知道留一手了，也不再轻易被他们蒙蔽，也知道陪他们演演戏，还明了了呕心沥血没有用，最好不带感情地教书，否则行事便会受限。我不与他们亲近，我难得对他们笑，我拒绝向他们透露自己的隐私，我不想让他们猜透我的心思。偷袭，意外，守株待兔，他凶我比他们更凶，他声音大我比他声音更大。总之，我与他们非常对立，我们之间剑拔弩张，彼此都很痛苦。睡眠逐渐不好，半夜会突然醒来，梦到有的学生与我对抗，或是又违纪。我很紧张，状态非常紧绷。我一刻都不想在学校多待，周五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那时学校统一安排的各种比赛或是活动，我都不懈怠，都教学生要有效率，要尽最大能力做好，我好像一直沉浸在班里管理当中，无暇顾及同事，也不会去管别人如何做事。只是闷着头一件件事要求他们做好，一个一个违纪情况要处罚。常常见家长，常常是最晚去吃饭的人，就这么度过了繁忙而紧张的第一个学期。

第二个学期开学，表现差的学生要他们统统写好保证，开学写好学习计划，新学期竟有一股焕然一新的精气神。到了第二个学期，我稍微从容了些，至少很多事已经知道有哪些方式处理了。我开始鼓励他们争取先进班集体的荣誉，我们班的排名可以冲进第八了，我鼓励他们争取第五，结果得了第三，果断买了三包棒棒糖庆祝。鼓励他们继续争取，拿个第一。然而那一周只拿到第四，大家都不满意这个名次。结果下一周拿了个第一，听到结果时整合班的人都在欢呼。我也笑得很开心。当时在操场上升旗，别的班学生都朝我们班看。而我们的喜悦根本挡不住。

那是我们第一次觉得原来我们班可以这么优秀。那也是我第一次开始燃起了竞争意识，也开始逐渐鼓励他们要不断地超越自我，不断追求优秀。渐渐的，我开始听到其他老师开始议论我们班是几个普通班中最好的。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从来没有想过竞争这个，我不过是个新手，什么也不懂，只是带着学生去争取班级常规检查的名次，那都是纪律方面的东西，没什么紧要的。我没想到我们班的班级表现也是其他班的翘楚。这更让我有信心把他们带得更优秀。

不久，如火如荼的体操比赛将举办了，而他们根本不会做那些体操，我只得教他们，指导他们。晚读课戴着小蜜蜂指导他们的体操，花了不少心思。

我们是奔着第一去练的，可惜，只得了个第四。这个结果我心里是失望的，但并未表现出来。倒是张颖和几个姑娘摘了学校的花草送来我宿舍，来安慰我，她们和班上大部分女同学都哭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们会那么在意这次比赛的结果。我不得已，只得安慰她们在马上就要评比的班级布置比赛中要加油。她们才终于打起精神。买千纸鹤的纸，每人都分工，有人折千纸鹤，有人折星星，还有人到学校到处偷花草搬到班上，也有蒋军海，蒋俊杰，冯雪欣从家里带来他们家里种的仙人掌，仙人球，芦荟。又让蒋俊杰去他们村捡松果来学校，把松果涂上颜料，用麻绳串成一长串挂在前后的黑板上，紧急请陈总写毛笔字，好多好多装饰物啊！已经多得影响美观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叫停，甚至陈总都特意不上课，让他们布置教室。对此，他们一直对陈总心生感激和亲近感。

到了那天读报课评比前几分钟，他们都还在擦窗台，扫地，拖地，擦黑板，整理书本桌椅，把借的书放置到图书角，还是忙得不亦乐乎，然后端坐着静待评委来参观评分。等待的时刻我们是骄傲的，也是紧张的，我希望能有个好名次，能稍稍弥补体操他们比赛的失望和难过。好在不赖，我们得了第三。

那两次活动，是为数不多的集体活动，我被他们感动得一塌糊涂。那是我们彼此依赖的时候，也是我们最亲近的时候。

上学期我的培训和课程都太多，没有时间管他们，尽管他们没出什么大乱子但彼此关系还是淡了些。现在他们长大了，各有各的想法和烦恼。我许久不对他们说大道理灌鸡汤。那时虽然老是骂他们，但心里确实是一心为他们。现在我很少骂他们，却是多了些隔阂。我开始被心里的情感动摇了理智，处事也没有以往那么公正无私，更没有那么精益求精，对他们也不再高要求，我仿佛也已经承认他们就是这样了，不想再施压。如今我会打感情牌了，我与他们，再也没办法纯粹。也再无法相互依赖，这是我们提前的分别预演。当你开始记录，就已经确认凿凿那会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