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我们都在当下,逃无可逃》贰D

庸常的现实之下全是零和博弈。


德国人建立起大规模恐犹气氛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而现在,建立一种对他人、对群体的恐惧却只需几天。疫情过去以后这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社会学分析案例。从建立标签(车牌帮了忙)到完成敌视,一开始是无关痛痒的笑话,就像我爸开的那种,我也会跟着笑。这些笑最终有一些转化成了对立,或至少是疏离。


我爸给出的答案是爷爷奶奶他们这一辈子见过的太多了,有太多比这严重得多的事儿。眼下并不算什么。

我想,究竟什么算什么?战乱?饥荒?经历宏大时代的人很容易给他人留下一种印象,那就是他们在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无数次灾难沧桑中修炼出了只把自己照顾好的生活哲学。我不这样想。我觉得他们的视点已经不在当下,而是移向了过去,过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有足够的温暖和保障,而现在和未来只是过去的自然延伸和逻辑般的发展,今天的疫情无法阻挡这条路径的正确方向。然而表妹还有我,我们,80 后到 00 后,我们显然并不太信任隐秘的过去,我们正在当下,逃无可逃。


我不是一个关心社会的人,并且越来越不想假装是。激变和革命确实很容易让我 high 起来,或者落泪,那也只是因为在我这里它们有一种作为审美意义而存在的宏大激情,这种激情有煽动的力量。由此,与这力量关联的理想(诸如改变世界)也就只能是一个非行动的,彼岸式的乌托邦。当然投身“宏大”会稀释在自由意志之下的自我选择不能所产生的焦虑——与他人同呼吸共命运,自己就很容易放过那些焦虑和选择。这其实是另一种不作为。听上去有些讨打,但事实却是如此。我看到很多这样虚假的关心者,那些说风凉话的、批评的、骂的,还有造谣的,并恐惧我也是 ta 们中的一分子。而比他们更可恨的,是无视,是不 care ,是只求自保的人。因为有这些人,那些真正关心社会的人就更为可贵。他们是投入共同奋斗的事业中但依然保存强大主体的人,是我们真正需要致敬的人。


全城无人,鲜有行车,我想吃一口炒牛河,竟然大排档还在开门,其中的服务员和厨师连应付性的戴口罩也没有,恍若一座孤岛上混不吝的难民。


她们就这样解放了某些人的生产力,供他们讽刺、幽默、互相调笑、从事批判、收集信息、厘清事实以及在网上尽可能做一些事。她们的力量有多巨大,那些腆身缩首、苟图衣食并号称躺着就是为社会做贡献的人就有多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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