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看《大淖记事》中的巧云

淑影/文

今天看完汪曾祺的短篇小说《大淖记事》，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哀叹，这么美好的姑娘形象，就这样在人们脑子里抹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为了生活混迹于各种作场合，说话做事和男子一样，毫无美的外在形象可言，和其他妇女一样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那个美好的少女，就这样泯然众人矣！

如果说，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巧云的经历就是一出悲剧啊。

汪曾祺老先生是江苏高邮人，中国当代小说家、散文家、戏剧家、京派作家代表人物，师从沈从文先生，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

人们评价汪曾祺先生的文字，调和了时代的不羁和刚性，余味温雅、甜熟而平稳，书卷气浓而不酸腐，是心性之挥洒，是对自我的无上坦诚，体现了知识分子与潮流并行的浪漫主义哲学。

回到这篇小说里的巧云形象。

在那个水边，在那个环境中，为了生存，人们都在挣扎，为了生存，有些事情就是存在即合理，毫无道德可言。那些男人女人就是为了能吃饱肚子，合乎不合乎礼节，不在乎。

巧云其实也是一个畸形家庭里出现的艳丽的花，很美丽，很靓丽，关键，在这个环境中，让人们觉得她的存在既是生活的希望又是奋斗的目标。

巧云的娘是一个大户人家逃跑的丫头。人长的很标志，遇到巧云的爹后，为了能安身，就和巧云爹生下了巧云。可是，巧云爹只能提供给巧云娘暂时的安全感，后来发现巧云爹无论在物质和精神上，都满足不了她。再后来，巧云娘就和过路的戏班子的人跑了。

巧云就在这样是家庭中成长的。幸好，巧云爹很喜欢巧云，把毕生的爱都给了巧云，怕巧云受难为，巧云爹没有再找媳妇。巧云就在爹爹的呵护下，没有和其他孩子一样风里来雨里去粗糙的成长，她最多的就是织网和编席子，在和风细雨中出落成了美人坯子。

美的事物，谁都想多看几眼，进一步想拥有。

十一子就是其中一位。

十一子家境贫寒，只有一个老娘相依为命。但十一子长得很俊秀，一个标准的美男子。

自古，人们崇尚美女配俊男。大家默许这对佳人。

可是，有经验的老人，能看到这里面的危险性。

十一子的师傅老锡匠很早以前就警告过十一子，不要招惹大淖边的女子，尤其是美女巧云，因为你喜欢巧云，有权有势的坏人也在瞅着美女，要霸占。势单力孤的小锡匠是斗不过恶霸的。老锡匠明白江湖险恶，可小锡匠江湖经验少，没嗅到这些危险的信号，他沉浸在爱情的幸福中，飞蛾投火般投入了和巧云的爱情。

和巧云眉来眼去嘘寒问暖后，对爱情的矜持让巧云后悔不已。那天巧云和小锡匠十一子分开后，被附近队伍里的恶霸欺负了。失了身的巧云，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但她的心还是在十一子那里。

恶霸为了阻止十一子和巧云继续来往，把十一子抓去，打了个半死，最后被人救下的十一子落得了终身残废。可怜又可悲。

可恨的恶霸，就这样破坏了这对佳人。

人们知道后，对恶霸痛恨不已，各方势力都在讨伐恶霸，最后，恶霸被赶走。可是，谁能还十一子健康呢！

巧云对十一子还是一心一意，他们的父母对此也是默认。可生活还得继续，没有积蓄的巧云，只能和其他妇女一样，肩挑扁担，去讨生活。

曾经的那个身材苗条、面容美丽、温柔的巧云，在日复一日中，渐渐和其他妇女一样，变得体格健壮，豪言壮语，豪爽无比。

一个美丽的形象就这样泯然众人矣。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真实。汪老先生用他不动声色的话语，讲述了一个让人感觉悲剧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