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挪威学校:卑微服务型学校(中)

一路跟着心理老师走到办公室,一路沉默。

到了办公室关上门,心理老师说出了原因:Adam跑回家了,穿着袜子就跑回去了,连鞋都没穿。

她妈很生气,说都回去快个小时了,学校连个电话也没有,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不在学校。Adam告诉说他在学校里跟同学发生了冲突,他把水洒到别人桌子上了,整个班上好多人怪他甚至还有人骂他。我作为老师没有关心Adam,让他感到无助,所以回家。

我整个人都蒙了。what!!事实不是这样的呀。

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学校领导:这不是事实。

于是我把情况讲述了一遍。心理老师和校长听了之后脸部情绪明显稳定了。

心理老师说我给Adam妈妈打电话,让她来学校当面沟通。

接下来商量哪些人要在场的问题。当场的决定是让Synne,我们低年级的副校长Bente还有心理老师三个校方代表,不让我参加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担心我语言不行。。。

我也无所谓,不去就不去。我跟她们又一起回到教室休息室,跟Synne把情况说了一下,毕竟她了解到的信息也不是特别全面。我告诉她我在外面跟Adam沟通了很久,从教室外到走廊到厕所的过程。

下午上课时候我发现有个未接电话,一般情况未知号码我不会主动接电话。但由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突然意识到有可能是Adam的妈妈。于是我赶紧查询,果然是她。

上课时间我不想耽误学生,于是我准备稍后回复,没想这会儿班主任Ida也给我发了消息,消息内容也是心理老师重复的内容,也就是Adam告诉妈妈的版本。

我感觉消息里是说不清楚了,于是直接出教室给Ida打了个电话。至少跟班主任我是说清楚了。

回到教室我赶紧给Adam妈妈回了一个消息,首先是非常抱歉,我刚刚在忙,没办法接电话。然后说最好我们能够来学校当面沟通。或者是我放学之后给她打一个电话电话沟通。


第三节课下课后心理老师又来找我了,问我一点钟有没有空,让我上课到一点去她办公室,Adam和他妈妈来谈话。

一点钟我准时出现在心理老师办公室,里面还有Synne。我俩在办公室坐着的时候,心理老师出去了,在这期间Adam和他妈妈到了,孩子一脸无辜,妈妈一脸怒气。

心理老师很快也回来了,她见到Adam的妈妈马上用抱歉的口气说道:“你们从另一个进口来了呀,我一直在主进入口那里等你们”。

Adam的妈妈并没有因为学校的致歉缓和情绪。

开门见山:“为什么我家孩子鞋都没穿就跑回家?为什么跑回家那么久连个电话都没有?你们都不知道我家娃不在学校,你们有没有责任感?他回到家就一直哭,反复说不要再去学校,你们学校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对待学生的?”

心理老师经验丰富,我和Synne俩人也有心理准备而且在他们来之前统一了口径:全盘接受,表示道歉,安抚学生,让他能够顺利再来上学。这期间我问Synne“那我们就不告诉家长真相了吗?”她的意思说肯定要说,但由心理老师会主持大局,到时候静观其变。

果然,家长抱怨完之后,心理老师首先安抚了家长,又特别强调非常感谢你们来到学校跟我们面对面沟通。然后她说到:“我们跟你讲述一下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我和Synne两个人又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Adam一句话也没有反驳,证明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妈妈渐渐明白了:自家娃说的水分很大。

心理老师继续安抚:“虽然我们做了这些,但我们看到他休息时间从厕所走了出去,以为他是去操场玩,这一点有些疏忽,我们应该再去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在学校,这一点是我们的不足”。

这一顿操作下来,已经感觉到家长没那么激动了。

她说:“还好我家孩子是直接回了家,如果他跑到别的地方那你们要有的费劲,我认识的一个孩子一天从学校跑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反正没回家,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出现,家里学校都着急的不得了,找不到没办法只能报警惊动警察”。

我心想:“哎呀妈呀,你这是让你家儿子学习别人经验吗,这事情不应该当孩子面说吧”。

我们纷纷附和:“是啊,好在是直接回了家,还做了一次赤脚大仙”。一个小笑话让气氛缓解了不少。

接着家长又说,说Adam告诉他当时有好几个孩子责怪Adam,还有孩子说水洒到了学校的书上,要Adam出钱赔偿,很有可能是这句话让Adam很不安(但这事情同桌小男生没告诉我啊,或许他也没听见)。

家长这是避重就轻,把关注点放在了学生对Adam不友好上面。

我们又纷纷附和?“这些孩子的做法肯定是不对的,L小男生生气时候说的话可能也不是本意,孩子说话不知道轻重,冷静下来想想他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趁机又说到“当时很多孩子都很关心Adam,他有挺多好朋友的,上周他做手术,有几天没来,很多孩子都问他的情况,都希望他尽快能回来。还有他一个人在外面哭的时候,我出去跟他谈话,看到很多孩子围在他周围问他情况,表达关心”。

家长听了这话面部表情更放松了,Adam听到这些真实情况也开始慢慢跟我们有了互动。

再往后谈话接近尾声,他妈妈问他要不要去网球课,他一开始摇头。后来他妈妈,还有我们一起劝说,好说歹说,说到关心他的班上的一堆双胞胎同学,说到网球课他们在一起非常开心,等等。

他终于点头说要去,然后还答应了网球课之后要去参加一个小型舞蹈课。

气氛越来越轻松。谈话也接近尾声,校方三人代表团暗自松了一口气。

对我而言还不能完全放松。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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