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诸君年华不老 愿我归来仍是年少

        很久没有安安静静写一些文字了,生活中美好的点点滴滴还是记下为好,哪怕是不经意间的小情调、小心愿,人生苦短,万一哪天忘了呢?......


家训片段

      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刚好相差十年,以为自己还是个少年。十年,不多不少,刚刚好。

      十年前,读初三,家乡朝卿祖堂在有条不紊地筹建中,年后家族以尊公为首的德高望重的长者以及年轻有为的后生也在筹备清明祭祖事宜,规模空前,并相约十年一祭;七年前刚升高三,朱氏家谱重修,仍是以尊公等一批家族尊长为首,风里雨里寻根问祖,东下鄱阳、西走陕甘,将分散在华夏各方的庆九公裔孙归于一屉屉家谱;十年期至,又是尊公等筹备了清明祭祖。陌上花开依旧、田间春意不改,锣鼓声声热闹一如往常,孩童调皮可爱、少年光彩照面,而家族尊长却是两鬓微霜、年华渐老。有熟悉的尊公、有同一脉的公公、爷爷、伯伯、还有我的恩师以及十里八乡面熟的长者,甚至当年精壮干练的小伙子也因发福而显得肌肉松弛了、胡茬理得没那么精致了,不禁感叹光阴易逝、年华易老。   

      十年前,私家车不是很普及、服装也没现在时髦,常会有宗亲来家里碰头议事。在楼上写作业不时听到一串摩托车引擎声由远及近,之后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喊父亲名号。彼时父亲正忙于生计,不在家时我便推开门应一声,告诉来者父亲去了哪、多久回来,或沏茶一壶、打开电视与宗亲一起看看聊聊。仍记得尊公和敬德爹、海林伯常常是骑着二八杠自行车;乐平哥常常是骑着摩托并戴着一副墨镜(如果说年少时有什么梦想的话,那戴墨镜骑摩托兜风算是极奢侈的梦了);还有从大沙河那边步行过来的声银公;初三时学业并不十分繁忙,倒是快哉。现在回想起来,彼时堪称岁月静好了。   

      七年前,高二下学期和暑假是自己学习最困厄阶段,只能用不堪回首四个字总结了,一个月回一两次家,对家谱重修只是偶尔听得一些趣事。真正有所了解是暑假时。家族修谱的先生们在家吃饭,常常是先生们吃饭时我便放松一会,休息之余就是听先生们翻经。彼时百里(地名)宗亲推选声阶先生为代表参与修谱,那时候众位先生们常常打趣说他是百里挑一,以先生之才堪称名副其实,声阶先生住在二楼我的书房隔壁。先生给我说过一个事儿,说在祖堂修谱时有一只彩色蝴蝶绕着一本脉谱不愿离去,他似乎有所领悟,对蝴蝶说不必挂念,一定会整理得丝毫不差,随后蝴蝶缓缓飞去。后来经过先生细致考证,果然其中一位先祖脉谱登记有所偏差。曾有幸与先生对弈一局,先生十分谦逊,对后生亦十分照顾,以致最后以和棋定局。先生偶尔想念孙儿也会和我说起,一次回家,前一天还对我和妈妈说要买点香蕉回家接孙儿,孙儿爱吃香蕉,彼时内心十分感动,都言可怜天下父母心,长者之心亦不言轻。家谱修成之日,庆九公各房裔孙都相聚祖堂接谱,接谱宗亲各县、市远近皆有。但见皓发银首的老者,三拜九叩后再双手托举家谱走出祖堂,一种家族凝聚力和感召力直击心灵。朱氏一脉,传承千百年,同根同源,家,真是一种信仰。寒假期间听父亲说声阶先生因病去世,甚是悲恸,先生把他生命最后的才华、最后的光和热都奉献给了家谱重修事宜,堪说是为朱氏家族鞠躬尽瘁了。后来听老人翻经说修家谱,冥冥之中上天都会挑一位先生祭谱,真假无从考究,当然这都是无稽之谈了。直至今日,仍会不时想起声阶先生,而独有院中两棵无花果树乃先生所留,可谓是睹物思人了。七年前,女性第一次载入家谱,七年前的仲夏夜,第一次知道自己字紫云,仍记得彼年的知足与欢喜。 

        如今身处他乡,不时记起小时钓过鱼的池塘、掏过鸟的山头、割过稻子的水田;少年时追过的风、淋过的雨、晒过的太阳以及做过的梦;还有见证我出生的婆婆、帮我吓退猛狗的公公、教我读书的老师、一起玩大的伙伴、当然还有生我养我的父母。乡音未改鬓未衰,记忆缠成线,在这个网络共享的时代,庆幸在手机这头能看到宗亲尊长在那头的皓首雄心、能看到家乡的发展进步,宗亲们孝祖敬宗、精诚团结,看到家族长辈身上朴实进取的劲头;不由得地就期盼这盛世长长久久,就期盼年年岁岁春风送暖,期盼这些可爱的人儿为天地增寿,愿诸君年华不老,愿我归来仍是年少。



后记:昨日父亲吟诗一首,读罢以为父亲是想家了,遂与父亲浅谈,方知父亲意在团结宗亲,感触颇深,遂写下此文,愿父亲一切遂心。愚以为,宗族之事宜求同存异,但亦不可避重就轻。  安,这个我所守望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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