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转入此中来

昨天原本的计划是去参加法国驻美总领事馆主办的年度“法国电影之夜”活动。通宵不停连着放映四部法国文艺影片,场间休息提供各色法式点心、法国红酒、法国奶酪等,最不济也有法国矿泉水。并在电影散场时提供法式早餐。据去年参加该活动的人说,非常好的电影,非常好的宵夜点心,真是值得一去的文化活动。

 于是我提前看了一下放映表,今年主办方选的片子分别是:《春天谁也不读书》、《杀死亲娘也不愁》、《活不下去也得活》、《活该一辈子打光棍儿》。这些名字都是我从法语转译的,大概这么个意思吧。光是听名字,就知道必是极浪漫的文艺电影;何况红酒和奶酪是不能错过的。

偏赶上昨天从早到晚的连阴雨,整个人困乏不堪。所以我只好逃了上午的俄语课在家睡懒觉。再然后是早饭加上午饭。午饭以后靠在床上看《劝导》。看着看着就把人的名字搞混了,于是只好再翻回前几页把每个人物都对号入座。这本书的前面20页都被我生生摸黑了,泛着油光,主要人物的名字死活记不住。

因为下雨天黑,后来稀里糊涂又睡着了。等到睡起来,窗外依然下雨不绝。但是时间已经不早了。驾车一路劈波斩浪赶到演艺中心。却被告知电影之夜的活动受到了空前的追捧,门票在当天中午就已经提前售空了。站票是不卖的,挂票当然更没有了。

只好就这样打道回府?不甘心一天从此逝去,于是半路杀回学校,查了一下邮件,终于还是在泥泞中穿过校园,参加了一个音乐会。对演出表示非常赞赏,虽然参加的人并不多,而且连音乐学院的排练厅都没用。普罗科菲耶夫、勃拉姆斯、圣桑;都是中短篇幅的小品类二重奏。但是细腻而颇有起伏。第一次在小礼拜堂里听演出,略体会到设计良好的建筑不一定要配备高端的音响也能达到非常出色的演出效果。又让我想起韦伯在《新教伦理》里面的假设和论证:早期欧洲宗教建筑与宗教音乐相得益彰地发展。

不过也许是因为我没吃晚饭,饥饿感使听觉和嗅觉变得灵敏起来了?听着勃拉姆斯,开始胡思乱想:将来如果我生了三个孩子,那么老大就叫熙梵,老二叫曼陀,老三叫仙彩。这样稀饭、馒头、咸菜就都全乎了。这晚饭清淡了点儿,不过天天吃可以养胃和中、理气化瘀,长此以往,必将延年益寿,鹤发童颜…… 嗐!想这做甚哩?

正思绪纷纭间,“安可”的曲目也在掌声和咳嗽声中结束,灯光摇曳的小礼拜堂和外面的风雨之夜恍然两个世界。打着伞穿过校园,钟楼的钟声在湿气中听来,觉得沉闷而缓慢,好比滴入清水中的一滴墨汁,久久方才弥漫开来。

意料之外的星期五的夜晚,不知不觉,竟然转入此中来了。

2010年2月27日农历正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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