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一
天下人都知道，
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卫无禁是个不能练武的废物。
十几年来，无数高手潜入庄内探查，用他们的残肢断臂证实了消息的可靠性。
这让各大顶尖门派松了口气。
藏剑山庄从藉藉无名到天下第一宗，不过十几年。
剑主卫有山一人一剑，十几年间生生创下雄厚基业，若是后继有人，那还得了？
将来天下武林人士哪个不得仰他藏剑山庄的鼻息。
因而江湖上也流传着另一个消息：卫无禁出生时，六大派掌门联手逼迫卫有山震断儿子全身经脉，否则便联合各大门派围攻藏剑山庄。
关于这个消息，藏剑山庄从没有人出来解释过，传闻中的六大门派也都沉默不语。
所以这小道消息传得愈发有鼻子有眼。
二
九江道，右江城。
“号外号外！第十三期江湖榜新鲜出炉，天下第二易主！号外号外！”梳着总角的小童怀里揣着一小堆新书，街头巷尾咋咋呼呼地吆喝道。
“什么？鬼手仙被人杀了？快给我一本！”街角的络腮胡大汉馄饨都来不及吃，掏出银子急道。
“承惠二十五两。”卖书的小童嘿嘿一笑，从怀中抽出一本江湖榜。
“这么贵，上一期才二十两一本。”大汉往回收了收银子。
小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大叔，你还买不买了，不买我上街去了。”
说完便作势要走。
“买买买，快给我。”大汉又掏了一块银子，塞进小童手上，接过江湖榜，把馄饨碗推到一边看了起来。
开玩笑，不买？待会跟朋友吹牛逼的时候聊啥！
这江湖榜是百晓生弄出来的好玩意。
第一期江湖榜出来时，百晓生给各大门派的掌门和散人高手挨个排了位。
藏剑山庄剑主卫有山第一。
少林方丈无空大师第二。
图龙阁阁主李少乾第三。
九江大侠莫无忧第四。
再往下，这排名可就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了。
有说天地盟盟主张大地的，有说灵虚山山主吕文虚的，还有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有什么资格对这些江湖巨擘评头论足的。
但有一件事改变了所有人的看法。
三年前，无双剑阁和八荒门各出了一个少年天才，行走江湖，声名鹊起。
有人说无双剑阁的林狗蛋剑更快，有人说八荒门的李二虎拳更强。
恰逢武林大会召开，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两位少年天才孰强孰弱的时候，江湖榜出了新一期的排名。
林狗蛋排名三十七，李二虎排名三十八。
两个门派为自己门下的天才吵得不可开交，哪能服气？
遂两人打了一架。
林狗蛋以一招之差，打败李二虎。
李二虎问他为什么？
林狗蛋掏出一本江湖榜扔在李二虎面前，道：“上面说你下盘不稳。”
打那以后，半年一期的江湖榜排名成为江湖人士追捧的目标。
百晓生，也成了无数江湖人士想要一窥面貌的江湖第一神秘人。
是年七月。
百晓生联合各大门派，召开新一届武林大会。
届时，江湖榜将重新整理江湖人士的排名，同时，为排名前三的江湖大佬和排名前五十且年龄二十五以下的少年英才量身打造绝世神兵。
消息一出，应者云集。
藏剑山庄武功独步江湖，铸剑的技术同样如此。
铸剑老人与剑主相交莫逆，长期隐居于庄内，旁人难得一见。
但对百晓生而言，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如果有，那就价钱加倍。
三
新一届武林大会，就在右江城举行。
络腮胡大汉李景，就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他把看完的江湖榜塞进怀里，呼噜两声喝下早已烂成一团的馄饨，抹了把嘴巴离开小摊。
今日是武林大会报名的最后一天，他得赶紧到右江山去报名。
右江山原来是城内百姓踏青赏景的地方，最近被百晓生租下，作为武林大会的举办场地。
李景边逛边感慨人家的财大气粗，幻想着自己登上江湖榜后的美好生活。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武林人士，不就想着自己能一飞冲天，登上江湖榜。
到时候，广告代言……啊不，客卿长老不就滚滚而来了吗？
李景嘿嘿笑出声来。
是夜，数千江湖人士留宿在这处山谷之内。
李景吃过晚饭，四处闲逛。
这山谷四面环山，没有出路，只要把来时的通道一堵，就能把里面这些人一锅端。
他晃了晃脑袋，把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抛在一边，找了个角落练起拳来。
明天便是大会开始的日子，他得再练练招式。
李景功夫不错，通过大会比武不成问题。
几日后的黄昏，鏖战了数日的李景站在台下，看着台上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剑主卫有山等人的风发意气，感慨着这趟真没白来。
顺便幻想了一下自己也能坐上高台的风光未来，早早便睡下了。
江湖榜出过很多次武林大会的攻略，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早睡早起身体好。
为此，李景宁愿和那些江湖同道少吹几天牛逼，也要在亥时之前入睡。
几日休息过后，武林大会启动了最后的流程——挑战。
所有通过大会比武的人可以要求和坐在高台上的江湖榜名人打上一场。
提出挑战之前，要点明是求教还是夺名。
求教，便是请这些武林前辈指点一番，以期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
夺名，打败这个人，你便可以登上江湖榜上，位居此人的名次。
李景第一个跳出来，他要挑战的是排名二十四的无双剑阁林狗蛋。
林狗蛋无奈下场，自从三年前他借着江湖榜上对李二虎的描述击败对手以后，所有人都认为他胜之不武。
哪怕他的名次在这几年里不断上升，依旧改变不了这些后生晚辈对他的偏见。
第一印象害死人啊。
林狗蛋吃下最后一根香肠，跃向擂台，摆开架势。
“在下李景，为夺名而来。”
林狗蛋白眼一翻，抽剑上前。
李景嘿嘿一笑，以极快的速度贴近林狗蛋的身体。
未等李景靠近，林狗蛋一记上挑逼他后退，随后长剑横斩，掠过他的胸口。
李景向后一撤，堪堪躲过他的长剑，探手锁住林狗蛋的手腕……
高台上卫有山微微摇头。
李景双手向内一拉，便夺了他的长剑，“当啷”一声丢出去老远，随后一套拳法接连打在林狗蛋的身上。
“嘭”
“嘭”
“嘭”
一响接着一响，直到把他打下了擂台。
“李景胜！”
主持人高声大喊。
“哈哈！”
李景开怀大笑，坐上林狗蛋的位置，左摇右晃地显摆着。
台下众人露出艳羡的目光。
四
李景之后，又有几人挑战榜上名人，有赢有输，但那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了。
此时的李景，只想着大会结束以后，衣锦还乡。
隔壁门的张小花还等着他回去呢。
江边太阳逐渐西垂，主持人开始总结大会。
“还有人上台挑战吗？”
谷内鸦雀无声。
“那么——”
“慢着！”
台下有人走出人群。
“你要挑战何人？”
来人微微一笑：“我要挑战六大门派掌门人。”
一片哗然。
所有人翘首看着这个年轻人，不知他哪来的气魄挑战这些江湖大佬。
“放肆！”
天地盟盟主张大地是个火爆脾气，一拍桌子从台上飞下擂台，骂道：“此等严肃场合，岂容你一介小儿胡闹？”
年轻人板起脸来，话不多说，即刻出手。
几招便把张大地赶下擂台。
“江山代有才人出，前浪死在沙滩上，张盟主，请自重啊。”
年轻人拍拍衣摆上的灰尘，嘲讽道。
“我来试试你。”
灵虚山山主吕文虚出手了。
但那年轻人却退下台去，笑道：“张雄，你还不出来？”
话音未落，人群中跃出一虎背熊腰的壮汉，一拳将吕文虚打退了好几步，朗声大笑：“急什么。”
吕文虚反复出手，破不开人家的防御，反而被张雄一把推下了擂台，涨红了脸。
这下，没人敢轻易出手了。
两个年轻人武功高强，有备而来，显然所谋不小。轻易出手，丢了脸面事小，丢了性命，可就划不来了。
“怎么？没人敢来了？”
“看来六大门派的掌教，也不过如此啊？”
两人一捧一逗，把这些江湖大佬贬得一文不值，看得李景热血沸腾。
“小兔崽子，我来教训教训你。”
图龙阁阁主出手了。
张雄和那年轻人神色严肃，不复刚才的轻佻。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何用？”
山谷内外，少年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稳坐高台上的剑主等人神色一变，内功运转全身，可使声音穿透空间。但能传出如此之远，可见来人功力深厚。
张雄和年轻人脸上露出喜色，转身拱手，口中大喊：“恭迎阁主。”
下
一
那人从竹林深处出现，一步步走到擂台之上。
手中铁扇轻摇，忽一收扇，露出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真是装的一手好逼。”李景在人群中嘀咕了一句。
“阁下藏头露尾，所为何事？”
李少乾拱手问了一句。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这白衣铁面少年笑着应了一句，随后转身面向台下，朗声道：“尔等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又有数人从人群中蹿出，高喊“恭迎阁主。”
细数之下，发现这一届武林大会通过比武的人中，竟有一半是这白衣少年的人。
若是这些人都有张雄的实力，这天下第一宗的名头，怕是要换一换了。
李景倒吸了一口凉气。
便听那铁面少年朗声道：“今日到此，有两件事要办，还望各位前辈答应我。”
“你尽管道来，我等商量着办。”
台上无空大师发话了。
“第一件。”
白衣少年开口。
“十八年前的六月初六，无空大师、李少乾、张大地、吕文虚、剑九、周云，请问你们六位当日身在何处，在做什么，有何人证明？”
“放肆！”
白衣少年话音刚落，吕文虚便跳了出来。
“我们难道还要与你交代一番？”
张雄豁然转身，脚底轻轻一踏，夺过旁人的铁剑掷出，人随剑走。
那铁剑划破空气，刹那之间便到了吕文虚身旁，张雄后发先至，抓起长剑反手一撩，剑尖寒光一闪，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
“唰”的一声。
血线溅起，飞出老远。
那吕文虚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血流如注，很快便死了。
少年动作迅速，旁人甚至来不及阻拦。但吕文虚武功高强，不应被人如此轻易地斩杀，除非……
一念及此，众人看向张雄的目光，都变得深邃起来。
李少乾与吕文虚多年好友，忍不住就要出手，却被少年的属下挡了回来。
“不说，就去死。”
少年冰冷的声音穿透人墙，在擂台上空回荡。
“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
张大地武功不如吕文虚，第一个认怂。
话音刚落，张大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死去。
死状凄凉。
“不记得，也去死吧。”
二
哗！！
谷内数千武林人士如同菜市场买菜的大妈一般吵了起来。
有心思细腻和看热闹的，马上调转身子就往谷外走去。
没走几步，一众黑衣人蹿了出来，乱刀砍死了这些率先离去的人。
“事情没问清楚之前，谁也不准走。”张雄高声大喊。
这下，局势站到了铁面少年这边。
大家吵吵着让这些江湖巨擘赶紧想起来，不要拖累大家。
在生命面前，什么武林高手，江湖大佬，全都不值得尊敬。
铁面少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我来说吧。”
无空大师双手合十，在空中凝聚出一个巨大佛陀，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至擂台，将嘈杂的声音淹没。
“十八年前的六月初六，我从少虚城回到少林，赶了一天的路。”
“为什么记的这么清楚，因为那日我在路边捡回一个孩子，带回少林，法号觉难，如今已十八岁了，贫僧以捡到他的那一天作为他的生日，正好是六月初六。”
“觉难今天也来了，就在少林寺的队伍中，施主是否要见上一见。”
长久的沉默，整个山谷里只剩下风声。
“不必了，无空大师德高望重，您的话，我是信的。”
众人松了口气，接着他话音一转，“那你呢？李少乾？”
“十八年前的六月初六，你在藏剑山庄做些什么？”
“还有剑九，周云，那时的藏剑山庄，好像没什么值得三位一同前往的吧？”
李少乾黑着脸，一言不发。
的确，那时的剑主卫有山虽然已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但还没有问鼎天下。
藏剑山庄，也不过是个一流门派而已。
有什么值得三位绝顶高手一同前往的呢？
三
“我来告诉你们吧！”
铁面少年嗤笑一声，就要开口。
“闭嘴！”
当是时，剑主卫有山，图龙阁阁主李少乾，九江剑派掌教剑九，青衣门门主周云一同开口，雷音滚滚，声震天地。
四人一同出手，扑向铁面少年。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在场的四位武林高手一同遮掩。
李景心中大骂这四人不要脸皮，欺负一个年轻人，其实只是对这个秘密感到好奇，相信在场数千人，没有一个不这么想的。
但四人的意志不由他们掌管。
他们从四个方向，同时出手，声势浩大。
“轰”的一声。
一股巨大的蘑菇云出现在擂台前，震得大家不敢动弹。
“火药！”
有人惊呼。
“各位最好不要出手，否则，我不保证这些火药不会在各位的屁股底下开花。”
铁面少年得意洋洋地说道。
四人停下脚步，脸上神色变换，阴晴不定。
“那我继续说了。”
“十八年前的六月初六，是藏剑山庄少庄主卫无禁出生的日子……”
原来，
十八年前的六月初六，藏剑山庄少庄主卫无禁出生。
卫无禁是个废人，天下皆知。
但卫无禁的母亲是谁？
没人知道。
按这铁面少年所说，他的母亲是南宫吟。
南宫吟是当年的九江道第一美人，九江道所有少年，没有不梦想娶她回家的。
但南宫吟眼界甚高，一般的少年英才，怎入得了她的法眼？
无数少年英才慕名而来，只为见她一面，这其中，就有李少乾、剑九等人。
但南宫吟挑挑拣拣，挑中了名不见经传的卫有山。
老套的故事。
李少乾、剑九、周云等人，都是当时的佼佼者，家世、背景、武功，都让常人难以望其项背。但南宫吟偏偏就是不喜欢他们。
于是他们合起伙来给卫有山找麻烦。
卫有山见招拆招，而立之年成立了藏剑山庄。同年六月初六，南宫吟诞下一子。
这三个人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上门道喜。
道喜便道喜吧，卫有山本不愿大办酒席，因而只是宴请了家人和这三伙不速之客。
三人在宴会上撒泼闹事，说卫无禁长得像自己。
四
卫有山十八岁入九江武林，自南宫吟认识自己开始，便一直被这三人羞辱打压。
忍了十几年，都快成忍者神龟了。
于是在宴席上出手。
三人联手，打不过卫有山一人。
打不过便罢了。
三人仗着自己门派势大，强逼卫有山下跪道歉。
众目睽睽之下，卫有山暴起杀人。
却被三人门派中的宿老围攻，一时难以得手。周云眼见着多人围攻依旧难以拦住卫有山，突然冲向南宫吟，将长剑搁在卫无禁的脑袋上，胁迫卫有山停手。
卫有山无奈住手，下跪道歉。
却没想到，李少乾与剑九两人竟然要……
“无禁，不要再说了。”
卫有山开口，语气苍凉。
铁面少年愣了一会，索性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秀而苍白的脸，正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卫无禁。
“为什么不能说？”卫无禁大声道。
“从小到大，我问娘去哪了，你都不肯告诉我。”
“好，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查。”卫无禁面目狰狞，继续说。
“这三人在我心里，死一万次都消不了我心头之恨，只是说一说，都不行么？”
“娘遭受的折磨，难道还不如你的脸面重要？”卫无禁嘶吼道。
“好！不说便不说！”
卫无禁袖袍一甩，转身面对属下们，道：“十二卫听令。”
“今日，我要这三人的头颅，去我娘的坟前赔罪。”
“是！”十二人轰然应诺，分成三组分别扑向李少乾、剑九和周云。
卫无禁又转过身子，看向卫有山。
“爹，你不做的事情，别拦着我做，否则，别怪我！”
说到最后，已是语气阴狠，如同恶鬼。
李景藏在人群里，脑袋嗡嗡作响，一脸懵逼。
这就是卫无禁？不是说他是个不能练武的废人？
五
没人知道卫无禁哪来的这么多江湖高手供他驱使。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将这三个无耻之徒拿下，为他娘复仇。
卫有山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三人当中，剑九武功最低，已是摇摇欲坠，另外两人的情况也不见得有多好。
很快，剑九被杀，头颅被人打成包裹，交到卫无禁面前。
九江剑派的门人群情涌动，却被卫无禁一人吓住：“小心你们脚下的火药。”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有一团小蘑菇云升起，传来轰响。
没过多久，三人被这所谓的十二卫全部诛杀，人头装入盒中。
卫无禁打开折扇，朗声开口：“很好，第一件事办完了。”
“第二件事，从今天起，我天机阁要入主武林盟，我卫无禁，要当武林盟主。”卫无禁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父亲卫有山。
卫无禁是天机阁阁主？
卫无禁是百晓生？
这一天里吃过的瓜可比过去几十年都刺激多了！
李景藏在人群里，攥紧了拳头。
卫有山叹了口气，道：“无禁，何至于此啊？”
当下武林盟盟主，便是他爹，剑主卫有山。
“何至于此？”
卫无禁讥讽道。
“我三岁时，问我娘在哪？你抬手就给了我一个巴掌，你记得吗？”
“我六岁时，你发现我全身经脉闭塞，从那以后，你管过我吗？”
“庄内的叔伯兄弟，合起伙来欺负我，你装作不知道。”
“在你眼里，一个不能练武的废物儿子，值得你多看一眼吗？”
“现在你问我何至于此？”
卫无禁红着眼睛嘶吼，像一只受伤的幼兽。
“你是个懦夫，我不是。你有人设，我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我来！”
卫无禁掷地有声。
“有谁不服我的，站出来。”
谷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他的铁血手段吓住了。
百晓生卫无禁，天机阁阁主卫无禁，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卫无禁，笑了。
他从台下，一步步走向高台，走向武林盟主的位置。
六
“噗”的一声。
这是长剑刺入肉体的声音。
“噗！”
“噗！”
速度越来越快。
李景捡起地上掉下的一柄长剑，刺入卫无禁的后腰，一剑接着一剑，剑剑捅得对穿。
鲜血淋漓。
卫有山最先反应过来，浑身气息鼓动，扑向李景。
“谁敢过来！”
李景大吼一声，双目血红，露出嗜血的光芒，长剑架在卫无禁的脖子上。
“你……你是谁？”
卫无禁躺在血泊里，咳着血，笑着问他。
“我告诉你，老子的下盘，稳得很。”
李景回过头来，死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
卫无禁哈哈大笑：“好，我死得不冤。”
言罢便没了声息。
卫无禁全身经脉闭塞，确实不能练武。
李景，不，李二虎用生命验证了它。
卫有山和十二卫一人一剑，将他的尸体分作了十数块，散落在这右江山上。
文/北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