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

麦积山

佛

图/文  许健

      中国有四大佛教石窟，国庆期间得以游览了其中之一的麦积山，其山名因外形似农家麦垛而得，高仅142米，在众山环抱中独自突兀而起。自北魏以来，不断开凿或重修，形成大量的窟龛、石刻、泥塑、壁画，在绝壁形成了“密如蜂房”的壮观景象。

      唐开元二十二年天水大地震将山体震裂，遂划分为东西两崖。我们沿着钢筋水泥构建的栈道，从东面上西面下，依次遂层参观。据说原本“凌空穿云”的木栈道，20世纪60年代中叶被急中生智者纵火焚毁，保全了这座艺术宝库。

      山上大的佛像有十几米高，而小的仅比手掌稍大，窟口大多用铁网保护起来。贴在铁网上向内窥视里面的佛像，猛然间悟到，人在看佛，佛亦在观探头探脑的芸芸众生。有的人看见了佛像，有人什么也没看见。看见佛像的人，并不一定看见佛，因为佛在你身体内。

      当年释迦牟尼四处解惑除难，忙不过来时便教众人制成佛像供奉，遇到困苦时见像如见佛，自解心中的困苦。可见关键还在自己，人生大道需要你自己去通悟。悟了，佛就在你的身体中，你便有了广阔的胸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的人生就成了别人无法阻挠的享受。中国汉传佛教净土宗告诉信徒，只要诵念“阿弥陀佛”便可达到西方乐土，真是大智慧也，深悟佛祖的本意。形式只是外表，心中有佛，自然悟道；心中无佛，纵是烧香磕头也是枉然，诵念万遍也是徒然。

      我既不是信徒，也不是美术工作者，却依然被麦积山的艺术所震撼。赞叹创造这些精品的先辈？我想一定是他们的心中有佛。万事怕用心，用心享受生活就会心明眼亮，排除万难追求最最的完美，这就是艺术，是精神和信念的外显。天下万事，莫不如此，非单单烧香拜佛者所能的。正因为如此，麦积山的佛像有着突出的人格化、世俗化和形神兼备的艺术特点，因为是具有生命的灵性。难怪前苏联雕塑家尼·克林杜霍夫在参观麦积山塑像后说：“它们具有惊人的内心世界。”

      山上很多佛像因为历代的毁损而残缺，残缺的只是物化的载体，这些佛像反而更具神韵。凝视佛像意味无穷的笑容，你就会渐渐地往内心深处反观，看到自己的先天真元，鄙视往时内心中那些猥琐可笑的小欲念，有一种突然间脱离苦海的感悟，升华出大爱的情怀。在公交车上常见为抢个座位而甚是得意的人；在生活中常见为争一时高下而机关算尽的人；在富贵肉欲面前铤而走险的人，等等，可悲这样的人生，怎会有机缘享受人生高一个层次的大快乐。看来人人都应来佛像前为自己的不快乐而反省，寻找回自己的佛。

      在通往麦积山对面观景台的路边，遇到一个卖玩具的小女孩，纯真溢于外表，可爱如天使，看到我拍照，用丝巾遮起半边脸。我们都是由天真而来，我们的天真哪里去了？

      站在观景台，眺望麦积山全景，我明白了，这山就是一座巨大的佛像，这天地就是宏大的佛像，我就是佛！

像

卖货的小姑娘

      ——2015年10月10日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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