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寄朝云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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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着一张张图片给小五看,他蹙眉端详,许久后才说:“完全没见过。”

至于那一组组数字,他倒是挺顺畅:“数字组合要不是有纪念意义的日子,要不是密码。”

最后他问:“你从哪弄来这些奇怪的东西?”

我说是隋云爸爸留下的东西,可能和石碑有关,他听完瞪着我:“你疯了?大哥都说石碑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王城父子和隋云哪个是善茬?你干嘛要去招惹他们?”停了会儿他狐疑地看着我,“你不会是为了邝元丰吧?东华落入普石之手是迟早的事。”

我对他的异想天开只能报以一个大大的白眼:“你难道不想知道石碑里的秘密?咱们家不想涉险,但树欲静而风不止,万一王城父子拿着石碑来逼大哥呢?我们也要知己知彼,才能不让别有用心的人得逞不是。”

过去几年,普石也曾斥巨资收购了几家空壳公司,几乎毫无价值,在普石旗下毫不起眼,并没有引起大众的注意,但是有一位财经记者曾经就此写过一篇文章,因为好多家财经杂志都和普石有广告利益往来,并没有刊出,这位记者一怒之下在微博上发了一篇言辞颇为犀利的文章,但是不久便沉寂了。

小五上次离开江城就是联系那位记者,拿到那篇报道。

主导这些的正是王少川。

小五只是不想让我涉险,他自然是知道这个厉害关系的,所以他很快又拿起桌上的图片看起来。

“要不给三哥发过去看看。”我提议。

论起学贯中西,博闻强记,几个哥哥里自然三哥首当其冲。

庄慕鸿这两天有些静不下来了,至少我看他没有心思摆弄那些茶具,大多时候两眼呈放空状,手指无意地在桌面上画圈。

危机和机遇总是如影随形,作为江城新秀自然渴望在群雄逐鹿的市场力拔头筹,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一招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我已经提前通知他十点要到四海参加会议,可等我敲门进去他还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着。

“庄总,该换衣服准备走了。”

他抬起头,如梦初醒般看着我:“时间过得真快。”

“所以你现在要不更快,我怕要迟到了,那些个董事们哪个是省事的。”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了拿出烟灰色暗花羊毛衬衫递给他,又挑了蓝灰色羊绒外套放在椅背上:“两分钟出来,还能赶上。”

我出去带住门下了电梯刚到停车场,就见隋珠从车里出来。

看她是在这里蹲守半天了。

她不由分说递给我一个文件夹:“这是百多利在意大利被停产的药品目录,还有成分说明、环保评测,你一定、一定要看一看。它不光是危害东华,甚至要为祸江城,我不相信你能袖手旁观。”

我还是有些感动,冲她扬了扬文件夹:“你给你哥看啊,我现在就是掐着点送庄慕鸿到四海开会的助理,人微言轻你懂不懂?那些眼里就只有利益的大佬们谁肯听我一句话?”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元丰现在也到处去游说,但那些人哪里能听得进去,他们要不是想保住头上的乌纱帽要不就是一心只想着口袋里的钱,谁还能真正关心未来江城的天是不是蓝水是不是清。”

“据我所知真正能救东华的人可是你哥,你干嘛不去和他说。”

隋珠白了我一眼:“我这是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你以为我哥身边的女人能是绣花枕头?拿出你的实力让那帮大佬承认你,我看好你哦。”

她摆摆手扬长而去,留下我在原地想要爆炸。

庄慕鸿拿起后座的文件夹看着,我从后视镜里看他的表情由惊到怒再转为无奈。

“这是谁让你调查的?”他终于开口问。

我很平静地回答:“隋珠自己做的。”

“她就是一门心思想帮着邝元丰,可东华已经从内到外腐烂了。”果然是和隋云走得近的人。

“东华是有它的问题,可现在普石才更可怕,他们一旦得逞,你想过后果是什么?”

“得嘞,我现在把授权书发给你,待会儿你去替我开,有什么想说的你尽管说出来,我也需要时间考虑,不然隋珠还要来。”

我惊鄂万分看着他:“庄总,我们要不要这么拼!”他耸耸肩。

我以为气氛会很紧张,没想到会议室笑语吟吟,大家为江城意外降临的这场大雪纷纷感慨说百年难遇。

秦悦见我进来,居然还坐下来,面带诧异,但是我懒得理她。

大家情绪高涨是因为四海即将涉及之前从未涉足的医药领域。

从马总激情高昂的报告听来,我实在觉得他们对四海的前景太乐观了。

“对于一个未知的领域不应该慎之又慎吗?即便有足够多前期的调研和取证,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这么重大的决定。”

快要散会了,我举手提出质疑,谁知话音刚落,秦悦就反驳:“如果你知道医疗产业的商机就不会这么说了吧,市占率70%还是保守估值,还有丰富的知识产权和医美、保健及其设备在市场的前景不可估量,难道不是我们应该争取的。放着这么大好的机会不争取,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首先声明,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是千万不要质疑我的动机。因为接下来的陈述毕竟和我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王城父子拿着那块石碑在江城混淆视听颠倒黑白,准备上演一出空手套白狼的戏法,在座的在商言商,本来就是根本,觉得这件事与己无关,或许等普石这头饿狼咬死东华,还能够分些残羹剩饭,可别忘了狼性贪婪,岂能餍足?下一只羔羊会是谁呢?”

秦悦站起来一脸鄙夷:“叶小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东华的邝元丰交情匪浅,一大早就来游说,也是诚意满满。既然这么关心东华,不是还有你海盛吗?与其在这里空口白话,不如回家撒个娇卖个痴就解决了。”

有人肆无忌惮的配合着她哄笑,更多的人则是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们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为什么会剑拔弩张,只有隋云不动声色的看着我。

我并不理会秦悦,她有些浮躁了,过早跳出来,这样我才能一击而中。

“我没想到秦总格局这么小,跟你外面形状并不匹配。你暗中调查海盛、东华、普石多久了,难道心中没数吗?海盛年初投了武清山那块标,现在自顾不暇,你何苦在这里暴露你心胸狭隘的短处呢。”

我这时才看着隋云:“隋董应该听过这块石碑的故事,而且以你的手段恐怕也早就知道王城的用心。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一贯让螳螂捕蝉,你这只黄雀在后好坐收渔翁之利,但是先机失去,只怕你再没那个胃口吞下。”

隋云徐徐开口:“东华内部机制已经老化,完全跟不上现在的形势,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那块石碑是四海欠叶家的,但是,并不代表要还给东华。”

眼前这个男人能以雷霆之势把当初那个鱼龙混杂的四海治理的井然有序,没有非凡的手段那是决不可能的。

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才出此险招,到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叶家既然肯给,就没打算拿这个要挟。”

反正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隋云等大家静下来才说:“在座的和四海休戚与共,一定会慎之又慎。情况马总已经介绍清楚了,有什么想法及时沟通。”

正随着人流往外走,隋云走过来叫住我说来了就吃一顿饭吧。

我给庄慕鸿打电话,他倒是很快就到了。

长方形的餐桌上铺着白色的亚麻桌布,看摆盘应该是西餐了,想想大冷的天吃冷冰冰的西餐,胃条件反射地疼了一下。

工作人员安静的有条不紊的上着菜,西餐还是有好处的,每个人面前都一样样的食物,显得公平、公正。

一蛊酥皮汤、一盘香煎鲔鱼小牛排旁有香芹、土豆和青豆做配菜,竹篮里盛放着各式面包餐点。

我刚要和庄慕鸿落座,隋云过来牵了我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他位子旁,拉开椅子示意我坐下并低声在我耳边说:“我不想你生着气走。”

那一刻我甚至想地遁算了,他用行动表明刚才我在大厅里所有的言辞都像是任性撒娇。

我硬着头皮在大家强烈压抑的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坐了。

隋云冲着旁边站着的小伙子点点头,他转身离开不一会端上来一个冒着热气的白色浮雕骨瓷炖蛊放在我面前,然后伸手掀了盖放在盘子里端走了。

香浓的鸡汤味散开,大家鸦雀无声,我绝望地看着隋云。

但是他根本不为所动,拿起刀叉说:“下午大家还要工作,就不备酒了,我听说新来的西厨在Le Pré Catelan有好些老顾客,今天大伙给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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