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论 || 随便说说

【声明：本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

一直觉得，汉字是世界上所有文字中最美的文字，汉语是世界上所有语言中最美的语言。因为没有任何一种文字、一种语言能表达得如此完美。自从跟随浙江师范大学黄沚青教授学习《词汇与文化》后，对汉语词汇的优美、优雅佩服得五体投地。

记得曾经有一首歌的歌词是这么描写的，“最爱说的话呀永远是中国话/ 字正腔圆落地有声说话最算话 / 最爱写的字是先生教的方块字 / 横平竖直堂堂正正做人也像它……”深以为然。但却又觉得有些许遗憾。在我看来，这个歌词只是从最浅表层来描述汉字、汉语的美，没有从更深的层次来挖掘内在之美。当然，写歌词不是做学问。歌词能写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我们常说“外语难学”。但真正难学的，非汉语莫属。就汉字而言，你看哦，多写一点或少写一点，不封口半封口全封口，甚至于把某个字做个“镜面成像”，它所对应的是，是完全不同形状、不同意义的字。如“戊/戍/戌/成”、“己/已/巳”、“甲/由”“士/干”……等。所有这些，别说那些来天朝学汉语的老外们搞不明白，国人中是不是有很多人都一直没搞懂呢？

如果说到“词汇”或“词汇的意义”，那可就更复杂了。在不同的语境中，同一个词所表达的意义可以完全不同。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方便”一词，其最基本的含义是“便利”，比如“交通方便”。也有引申义为“适宜”之意，如“我现在说话不太方便”。第三种含义，“方便”一词可用来作“婉词”，表达“手头富余，有余钱”之意，如“我现在手头不方便”。还可以作“使动义”来表达，意即“使……方便”，如“方便民众”等。最后，“方便”一词还可以作为特殊的婉词，在特殊的场合使用，比如“上洗漱间”。所以，那一句经典戏谑语，“你可以在方便的时候来我家”让多少老外魂断汉语，当在情理之中。

同样，“东西”一词也有这样的情况。外国人一直搞不懂“东”和“西”这两个表示明确不同方位的词，怎么可以连起来用。他们或许至死都搞不懂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

据说在海湾战争期间，M国军-方给那些参战的美国大兵们人手一册《孙子兵法》，让大兵们照着这本世界上最早、最优秀的兵法典籍活学活用。可书里的“胸有成竹”一词，让这些好学的M国大兵们，一直到战争结束都不知其意。

其实前面说的，都是浅表面上。汉语的真正优美之外，在于它具有典型的哲学美。复旦大学哲学系王德峰教授在谈到汉语之美时，就曾用很典型的例子来分析汉语在世界语言系统中独一无二的美感。王教授是这么说的：

凡是能够体现凝聚中国思想、中国文化精神的汉语词汇，没有一个能真正翻译成欧洲语言，尽管他们一直在努力！

比如“缘分”一词。在某一个机缘下巧遇故人，我们常常说会，“这真是我的缘份哪！”这里面传达出一种很清晰的意思，那就是“我今天遇到你，不是事先计划好的。”这里体现的是一种“偶然性”。但是这种“缘分”，同时又是必然的。为啥？“五百年修得同船渡”啊！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天擦肩而过的“巧遇”啊！

在“缘分”这么一个简单的汉语词汇中，把“偶然性”和“必然性”这么一对对立的“矛盾”统一在一起，这就是汉语词汇最伟大、最光彩的地方。而在欧洲语中，有哪一个词汇能“既表示偶然性，又表示必然性”的？绝对没有！

王教授的这番话，倒是从另一个角度打开了“研究优美汉语”的又一个角度。汉语为什么美？因为汉语凝聚、积淀了我们的文化思想、文化智慧、文化精神和人生态度，这是欧洲“理念论”文化永远无法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