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

秋雨淅淅沥沥，渴望温暖的阳光。忽然忆起，那一日，阳光烈烈，我与一位母亲，走在燠热的街道上，那位母亲因为孩子而深陷贫穷的谷底，烈烈的阳光，也似乎温暖不了她冷冻的双眉，我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无论是童年少年，乃至是高中时代，甚至包括现在，我都曾因贫穷，很多次处于这样的绝望之中，于是，我对她说：伸开你的手，让我帮助你，我不能倾我所有，但我可以尽我所能。她倏然间展颜，成了阳光下最美的一道风景。我伸出手，并非因为，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而是我也曾深陷这样的谷底，我理解那种，孤立无援，无可奈何的绝望。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曾经有一日，也是阳光烈烈，我因贫穷而心生忧伤和绝望，阳光温暖，而我的双眉也因愁怨而冷若长霜，而你，似乎从天而降，伸出手对我说：跟我来，让我拂去你的忧伤。仍然是你对我说：我想念你，想念快乐的你。阳光如刺，我眯起眼睛，跟着你走。我们穿过风，穿过小巷，穿过人群，穿过陌上桑田，飞越谷底，飞越忧伤，飞越绝望，如饮忘川之水，望却人间无数，直到华灯初上，方惊觉早已万家灯火，像上帝洒落的人间的星星，发着璀璨的光芒。街灯无尽闪烁，而离意正阑珊。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眼泪，我用手遮挡住我的眼睛，从指缝间拼命偷看你的眼，你的脸，你的笑容，你心底的善良。我花尽我所有的力气，因为我害怕有一天我会遗忘。我们挥手告别。你频频回首，寻找几乎，淹没于人群的我，而我频频泪流，奔赴于属于我的贫穷的漩涡。熙攘的人群，终让我们阻隔在各自的天涯，天涯好远，我们都无法也无力飞身而赴。而从此，我们各自天涯，再也不见。而岁月漠漠，终于淹没了你的容颜，那指缝间偷来的记忆，如沙，终难敌熬人的流年沧桑，我忘记了你的眼，你的脸，你的笑容，但终难忘却的，是你教会我的善良。是啊，那个教会你最初舞步的人，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场。岁月没有等我，而你也忘记了带我走。我们曾在霓虹灯影里，因不舍而两两相望，却也不得不在，风烟望断的岁月里，两两相忘。岁月，不曾有战争，小城也不曾干戈相向，可漂浮在我面前的，却是这一生，都无可穿越的烽烟，烽烟望断，望断天涯，只见明月刀，不见刀客归，所以，我怀念，尽管早已忘记你的容颜。无数次看到霓虹明明灭灭，街灯闪闪烁烁，看见小城的万家灯火，拼命的想，可再也想不起你的面容，却拼命的怀念你留下的善良。如果说怀念是一种病，那我早已病入膏肓。怀念你，怀念你的善良，可岁月沉淀，我终把怀念，熬成一杯，无解药的毒，在清风拂过的夜晚，我独自啜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