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归乡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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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不会老去,故乡是一支清远的笛,总会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在离开家乡的几千个日日夜夜里,总在不经意间想起老家,想起父母。终于回到别了三年的故乡。

官厅湖水一改往日的活泼,恬静地睡了,大地冻裂了缝,北风像刀子似的生硬猛刮,发狂似的嚎叫着,没有了绿色的点缀,小镇似乎多少显得有些破败,街道上没有过往的行人,也就显得些许冷清,也是,自从去了远方上学,家乡再无春秋,尽管这样我依旧强烈的热爱着老家的冬天,这才是冬日该有的模样,像极了北方铮铮铁骨的汉子。

站在这片寒冷的大地上,未来也开始逐渐在这寒风中清晰起来……母亲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看着母亲,我开始庆幸,母亲将我视为希望,却从未将一生都赌在我身上,不像很多人那样,生个女孩就希望是居里夫人,生个男孩就要培养成克林顿。母亲没有很高的文凭,当然更不是知识的奴隶,她教育的方式不是来自伟大的教育学,而是来自她对淳朴生活的热爱和未来的期待。在我幼小的时候,她便总是带着我到处走,到处看,家里,地头上,菜市场,只是看着,却不说话。

母亲算得上是一位很严厉的人,但她却从未硬性有目的的塞给我一个方向,而是任由我在精心保护好的空间里自由生长,随意行走,走着走着你就会越发的爱她,走着走着你就会爱她所爱的这个世界。等我大了,她就放开手让我去我想要去的地方,她说不带着我走了,我该自由了,但要对自己负责。而等我得到了所谓的自由,才发现最大的自由并不是远走,而是能继续留在她身边,两个人依旧到处走,走在家里,走在地头,走在菜市场,走在郊外,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换我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到处走走看看……

如今我回来了,回到了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回到了父母亲的身边。

以前的我们总幻想着有一天能离开父母,而改天,却换成父母离开我们了。于是我们就只能做梦似的想着,能否有那么一时片刻,重新变回寄居在父母屋檐下的孩子,不扮演这社会上任何的角色,只是当他们的孩子,单纯的活着,为了让自己安心而永远紧紧依偎在他们身边。

而现实是,父母到了某个年纪总会变老的,但他们的容颜会深深烙印在我们的脑海里,只要闭上眼睛,想着他们,就能浮现出他们昔日的脸庞,仿佛我们对他们的爱,能让眼前这时光停顿,能让他们永远留下来。

我永远都能记得,儿时老家那条南北走向的长街道,看见一个孩子站在门前眺望,朝阳或是晚霞不小心弄花了她的眼睛,浮起了一群黑色的花蝴蝶,她有点慌了,她闭上了双眼很久,再睁开眼睛,突然,世界一片光明。她看见远处平稳飞过的蜻蜓,看见他们翅膀上的点点光芒,她听见了鸽哨声,悠长,平缓,最后扑噜噜的从头顶远去,这是件很奇怪的事,那孩子仿佛看见了她在眺望,又像是看见了正在眺望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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