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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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夏天永远都是不可言说的闷热,包括吹过的风,下过的雨。头顶上的电风扇是夏天最受欢迎的电器,几乎是昼夜不停的旋转作响,追逐着满屋子的热浪,留下一晃而过的轻风。

那年夏天,似乎对那个熟悉的城市和校园没有太深的留恋,每天重复着平平淡淡,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只是突然告别规律的生活,心里有点说不清的感觉,不是远距离的追逐,也不是近距离的不舍,只是匆乱。

关于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得从这些人开始。

宿舍的老大---郎总,乍一听还真有点范儿,记不清什么时候习惯了这个称呼,就像我无可奈何的被扣上了“男人”的头衔。高原来的姑娘,长的像极了江南清秀的女子,甚至老师也这么说。看上去一整个斯斯文文的小青年,其实并没有那么安分。有关属于她的那些啼笑皆非的糗事,只能被内部人员收藏,不足为外人道矣。

对于口味单一的我来说,稻花香三楼那个角落的麻辣烫有可能变成永久的秘密,那个冬天,在她的怂恿下我破天荒的吃了几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缓解寒气。关于她的饭量大和体质差貌似不成正比,记得那次在医院的病房里听老师讲课,站着好端端的她忽然顺着门栽了下去,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已经处于昏迷期了———中暑。幸亏是在医院,抢救及时,捡回来一条命,不过那次确实严重,以至于脖子上几条又粗又长的红印成了日后回头率绝对高的标志。这个妞儿也常常做错事,就这一点倒是跟我挺像。

还有一个跟郎总同来自于青海的老二,是我觉得比较独立的一个人,各种迹象可以表明,以后是绝对居家的贤妻良母。要说饮食方面,我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恐怕都不够,凡是能吃的东西,她没有咽不下去的,坐在我旁边吃那些海鲜类,肥肉,鸭锁骨,肝脏等等,我各种目瞪口呆,她各种津津有味,以至于我不相信她也是学医出身的。一颗吃货的心,一个不长肉的身,有什么理由拒接小巧玲珑这个词,看来只有庞大型的我是格格不入的。某天晚上我拉肚子半夜起来上厕所,不下心碰倒了桌子上的水杯,这一声响让我心头一紧,但让我更紧张的是床上那一句超有力的声音:“谁?”,后来她们几个说,杯子的声音没听到,就听到老二很有气势的厉声询问,看来警惕性蛮高,以后自身安全没的说。

地地道道重口味的东北大妈,在她的领导下,我们宿舍持续获得了各种荣誉称号,不得不说,这个寝室长当之无愧,虽然有时候协作工作也不容易,但她的带头作用是我们一致公认的。很久之后,才知道她属于满族,班里唯一一个少数民族,谈笑间总说历史倒逆流几百年,自己就是一位皇室贵族的格格。

每次从家里回来,那一腔地道的东北口音更加浓厚。此人一大嗜好是打呼噜,我由衷的佩服,而且睡姿保证千奇百怪,整个晚上各种变换却不怎么重复。关于大半夜的鼾声如雷,我们几个有苦难言,实在是睡意太重没有力气去叫醒她,那天晚上又一次被吵醒,想伸手去推一下,却发现她的整个身体位于床的正中央,实在够不着。有时候还和郎总PK较劲儿,看看谁是如雷冠军,那个情景,在三更半夜真的让人抓狂。

嗓门特大的老五,来自于太行山之西,黄河以东的山西。时间观念尤其强,生活作息持续规律,我们多多少少都收到了些影响,后来也养成了早起早睡的习惯。半夜说梦话好像是她从未改变的习惯,我是深入梦乡不曾听到过,第二天她们几个说姑娘昨晚又说梦话,还带有各种愤怒生气的迹象,然后又嬉笑一番。虽然不知道梦里有什么稀奇的秘密和故事,但总是觉得说梦话很有感情色彩,比较好奇。

有段时间,我们晚上一起去实验剧场那边的操场跑步,话说是减肥,但最终没能持久作战,不过那边的感觉挺不错,在繁星闪烁的傍晚跑步,细细的微风中带有不知名的花香,偶尔夹杂着头顶飞机轰轰而过的沉闷声响。

芳龄最小的老六是宿舍唯一的南方姑娘,第一印象是露着两排洁白的牙齿微笑的美女,现在证明,吃胖了也会小小影响一下美貌。要说最机灵、神经传导最快的,宿舍她是NO.1,成绩自然没得说。

两年过去了,其他的北方方言都可听懂99%,而温州方言,听懂的只有1%。据说那边的方言相邻的两个村或镇都不一样、难以交流,只是自己的专属语言,不像北方隔着省都可以意会,敢情真是见识了。那个暑假因为实习的原因,所以,打算跟我同行的计划就泡汤了。其实,真正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在冬天更能充分体现,古城西安的大唐芙蓉园、西北的荒凉与萧条、经久不停的鹅毛飞雪,足以说明寒假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没去实验剧场看过电影,没把校园好好走一遍,习惯了稻花香二楼的包子和西门口陕西老家的刀削面,习惯了听每晚楼下令人毛骨悚然的蛙叫声。害怕每次上外科时多变的方老师,害怕每次去医院未知的实践,喜欢医学院楼前那两棵高大繁盛泛着白光的香樟,喜欢傍晚路过时弥漫着青草香味的草坪,喜欢坐在七楼楼顶的一排排屋檐上吹晚风、看日落、打电话,喜欢图书馆以I编号开头的那几架书,这些是我仅存的喜欢。

现在,很平静的说一句,感恩遇见,还是说声再见!

时间的速度只能用飞逝来形容了,我承认自己对当初那个环境里的没有太多感情,太多眷恋,不像高中那样热烈沉重。好像人的祈求与期盼,命运常常不能满足,存在一个空间里,永远无法释怀放下的过去和集中精力追寻的未来在随时调戏你,之后便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停不下来,退不出去,这是不是另一种过渡的方式呢,我不知道。我只明白了,有些事不是必然的强求,顺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方式。

有人说,人总是靠一些美好的回忆而活着,同时又靠一些美好的理想而坚持着。学生时代点点滴滴只能用来回忆,不能生活,真正踏入社会就是背道而驰了,是谁说过真正的感情与电话粥没有任何关系。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说的很动听,也许多年后我们会回过头来细数自己的笨拙与无知,面对那些模糊不堪的片段哑然失笑,但此时,仍然是没有添加任何防腐剂的天然美食,不忍心丢弃。

生活还在从容的持续着它的原貌,而人却发生着截然不同的更变。很喜欢席慕容的一句话——每一条曾走过来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选择的方向,每一条要走下去路都有不得不这样跋涉的理由。所有的间接阶段都是命运赐予的礼物,这样才有了众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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