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一 和友人的小说接龙

那一天,阳光很好。

走出北门车站的大门,站在高出街道的台阶上,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街道,林立的高楼,我有一瞬间的茫然。今后,我就将生活在这个城市里了吗?等待我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呢?未来……嗯,未来似乎值得期待,却也充满了未知的惶惑。

我抬起手,看了眼腕上的廉价电子表,时间显示是下午一点四十分,约好了两点半钟,哥哥来这里接我,班车早到了一个小时。

刚入夏的天气不算热,可能是由于初到一个陌生地方的胆怯和紧张,让我的额头上浸出一些细细的汗来。背上沉沉的牛仔背包磨得肩膀有些疼,我有些吃力地反手把它挪到胸前,然后放到了脚边的地上。

不断有人过来问我要去哪里,要不要坐摩托车送我过去,要不要打的……我总是沉默着微微侧过头去,一声不吭,双手紧紧地捏住牛仔背包的背带,眼睛仔仔细细搜寻着来往的人群,希望能快一点看到哥哥。

差不多两点十分,我看见哥哥从阳光底下匆匆地跑过来,看见我,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几步跨上台阶,朝我走来。

哥哥在西门二环以外的光华村租了一间房子。96年的蓉城,这里还属于城市边缘的农村,四周都是低矮的民房。跟在哥哥身后,走在狭窄的弄道里,不时有自行车的铃铛声从背后追来,歪歪斜斜地越过身边,进入巷道深处;小卖部就开在某个开阔的巷道口,石棉瓦从屋檐下延伸出来,遮住了一大片阳光;路过的一些院子里,门敞开着,麻将声混合着音调绵软的成都话从院子里传出来;某段路上刚刚泼到地面的水洼,映着阳光和着油腻,闪着五彩的光……

从公交车下来后,差不多走了有一刻钟。“到了。”哥哥在一个院子门前停下来,偏过头笑着对我说,用手推开了虚掩着的院门,发出吱嘎的声响。

这是一个小四合院,水泥地面的院子,四间房子呈凹字形排列着,住着四户租客。哥哥住在正对面右边的房间,左边住着一对姐妹俩;右边是一对夫妻,另外一间,也住着一个女孩子。

哥哥把我的行李放在他房间的桌子上,打来水让我洗了一把脸,要我先睡一觉。坐了两天一夜的大巴车,此刻放松下来,身体的困乏也随之袭来,我倒在哥哥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昏暗一片,房门外,传来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和哥哥的说笑声,还有饭菜的香气……

成都,据说几千年都叫成都,为什么不改名字,大概大家都认为没必要。乘斗,雾气大,湿气重,花椒海椒放得多是祛寒气滴,你不要直接吃太多罗。阿钟很无奈接着电话,每次他妈妈都要唠叨一遍又一遍。每个星期天晚上只要姐姐们到爸妈家聚聚,除了麻将,搞饭吃,就是轮流教训这个出远门的小弟弟。阿钟其实更愿意别人叫他小钟或是钟先生,可是在学校的时候,同学老是学着他姐姐们叫,钟宝儿,三姐姐之后出生的可不是个宝贝儿嘛,他爸很感慨地为他取了大名钟终,小名宝儿,意思很简单啊,终于有了一个宝贝儿子。好不容易大学毕业跑到这么远的成都打天下,阿钟还没享受几天小钟的待遇,就被公司人力资源部的李经理一句阿东给叫定了型。李经理天天看着影碟片,香港TVB剧里的这个星那个星,只要是个明星,她记得比公司花名册更牢,这个港台腔自然生成。小钟来公司的第一天就成为阿钟,不接受任何反驳,因为李经理是董事长的小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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