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子

                    希子

    “希子,我多奢望能够孤注一掷地生活,想爱,想去拥有,然后有一天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

路边开了一朵花,你说要留在这里陪着它成长。

时间没有很温柔地对待你,不久,便到了秋天,花也亲自死在了你的眼前,泪滴渗进它的根茎也都无济于事。

回头一看,来时的路已经荒草丛生,风割破了记忆的闸口,你不知所措。

(一)

最喜欢拿着风车追着跑,吃路边的零食,撒谎时骗遍了所有的路人,把微笑露在齿间,动手给大人们画一个未来,那里有蓝色的海,有金色的沙滩,有大雪纷飞的童话。

有人笑,故事的彩色,是多么的荒唐。

山边涌动着白色的云层,你指着天说,要站上去看太阳,吹最纯净的风。奶奶督促你,快点打柴回家,晚了山里面会闹鬼,那些魔鬼有红色的长发,像脸盆大的眼睛,还有长得像门一般大的嘴巴,专吃小孩。

“奶奶!那你见过她们吗?”你调皮问道。

“专吃小孩,我小的时候很听话。所以没有见过。”奶奶呵呵笑道。

哦——夕阳将山腰浸泡成橘黄色,“奶奶,奶奶。”大喊一声,回音荡漾。

你说最幸福的时候,是有老人的手去抚摸那最粗糙的时光,是看老人的脸上泛着的笑容舒缓了所有的皱纹,还有不用趴在写字台的时候,是折纸的小船飘荡在那条蜿蜒的小溪,是爱的人只有家人的时候。

脚丫上踩得一脚的泥土;烧毁小猫嘴边的胡须;在田边遛狗又嫌弃它一身脏,哼过五音不全的小学数学老师教的“黄河大合唱”,你和所有人争论得面红耳赤一定,说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歌曲,直到你围着“王子变青蛙”这部剧骂我是这个世界上长得最难看的男孩,才相信公主穿的舞鞋是最美的。

狄更斯说过:“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是的,那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二)

我们成长着。

“你扮王子,我扮演公主。好吗?”你征求着。

“不行,你没有白色的婚纱。”我说。

一巴掌,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印,就你话多。

我做上单车,你在我的后座,笑面如花。

“是不是邻家女孩都在孩子的时候长成脑残脸。”我问。

“又一巴,你说谁脑残?”

风从车轱辘里面窸窸窣窣地穿过,风干了我们刻写在童年本子里的字迹,最后锈迹斑斑。

你说:“有人贫穷;有人富有;有人围着炉边取暖;也有人点着脚尖在张望别人家的灯火,我们锤炼生活,我们对着聋子歌唱,微笑成一张秋叶。”

成人礼那天,你作为高贵的公主,穿着蓝色的裙子,扎起马尾辫,在村里面那被丢弃的老宅起舞,尘埃满满。

“我扮王子,你扮公主。好吗?”我征求着。

“不要,我只想为我真正的王子穿上着婚纱,唱起最动听的歌谣。你可以做我身边的男仆,作为侍卫,作为小猫。”你让我把音乐调到最大。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音乐里面放着,啪,一巴掌,你说是贝多芬的那首舞曲啦。

“哦————!”

有时候我们沉默一整天,默不吭声,像一对老头,在窗边看漫天飞雪,然后沾染着自己白色的须眉。

我相信我的人生里面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等你出嫁,我为你撒花。也许只能仅此而已。

(三)

“喂!喂!喂!

你听得见吗?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谈恋爱啦!他长得真好看,有如柳梢的眉,像从漫画里面走出来,那个风度翩翩呀!

喂喂喂,你有在听吗?”

突如其来不能言语的感觉,像是在天边坠下了一层冰雹,把世间万物都打得七零八落。

“听见啦,他眉目如画,长得像一坨屎。”我说着。

“滚,往西伯利亚方向滚。”说完,你把电话挂了。

关于电流的正负极的相碰,会擦出一堆火花,还有南北极的磁极相互吸引,还有————。我们最害怕的就是在幻想的王国里面迷失,甚至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那就在一个圈子里面绕吧。

你给我寄来了你们一起去看海,在草原上追赶羊群,在大风车下吹风的明信片,我藏在了抽屉里面,那是你和分享的快乐呐。

为他穿上了蓝色的裙子,唱起了最动人的歌,扎起了那根马尾辫,我们无法做到心灵相通,但是能隐约感受到彼此。

我也要去谈一段恋爱,找一个如你一般的人,写别人都看不懂的诗,然后找个地方写锁住梦想。

那里你便是高贵的女王,把记忆刻在石头。

                      (四)

希子。

我多奢望能够孤注一掷地生活。

想爱,想去拥有。

然后有一天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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