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2018年的死亡故事(一)

在2018年,我一次又一次看着死神带走了我的三位亲人。 即使我很勇敢的去面对,可还是会害怕,

2018年2月份了,也就是农历二十四的晚上,我们一个家族的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了四叔家吃了一顿议事饭,议事饭是我们那里的一个习俗,办红白喜事都要先请家族的叔公这些亲戚吃顿饭,因为第二天就是堂姐结婚的大喜日子。我回家后,在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接到新娘子的电话,我以为她是要问我明天取婚纱的事。但她却在电话里叫我立马过她家去,因为奶奶突然间小便失禁,浑身抽搐,没办法清晰的说话。

当我们所有人都赶到叔叔家的时候救护车刚好也到了,奶奶就躺在担架上,我听见四叔握着奶奶的手,就像安慰要打针的小宝宝一样说:妈,不要怕,大家都到齐了,不要怕。

那天晚上从中医院又转去了人民医院,他们先一起去了中医院,我因为要留在中医院拿单子,就留在了后面。当我一个人走在凌晨2点的街头时,有点害怕,害怕奶奶就这样走了,害怕街头有人抢劫,害怕明天堂姐的婚礼举行不了。可是,害怕并没有结束,在那晚开始以后的八天里仿佛是一个漫长的世纪。

奶奶晚上稳定住了,意识还是清晰的。第二天的婚礼也是照旧,奶奶第上午还清晰的知道堂姐今天要办婚礼,叫守在病床前的大姑姑要去喝喜酒,她说她口袋里有准备好给新娘子的红包。堂姐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她是对奶奶最贴心的那位,也是奶奶最喜欢的孙女。可是奶奶却没能亲眼看着她穿婚纱的样子,我想奶奶在现场的话应该会很开心吧。到了晚上十二点后奶奶又开始高烧,失去了意识。所有人半夜又赶去了医院守着奶奶。

我看着奶奶干枯的身子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有点怕,是对岁月的敬畏,也是对死神的恐惧。我握着她的手真真却却的感受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出现的死神。小姑姑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妈妈,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悲伤的声音。

那个晚上啊,长辈因为连夜送回老家还是继续留在医院争吵到了半夜,在为保守治疗好还是打新药水好争吵。大家都说希望奶奶可以熬到大年三十晚上,过完这个年。因为我们那里有个老习俗就是去世的人是要在年前下葬的,不能留在人间过新年。

奶奶是大年三十晚上十二点多连夜送回老家的。那天晚上奶奶的四个儿子都在医院一起守夜,爸爸半夜回来告诉我,他们要回老家去晚上,我说我也要去,爸爸说我明后天再上去,半夜车也坐不下那么多人。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家,爸爸叫我不要怕。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我一个人准备贡品,去车库和邻居拜神,我一个人在家过了一个大年初一。

下午六点爸爸打电话说,奶奶在吃中饭左右的时间离开了我们去了另一个地方的。隔着电话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哭的撕心裂肺,我很淡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下葬的日子定在了大年初七,那几天,我好像也没有哭,似乎哭不出来,但是我永远记得在医院握着奶奶手那一刻的触动。明明还是前几天还给我送东西吃的人,叫我要多去她家吃饭,可是现在却躺在了那个黑黑木房子里。

处理完后事,大家都回到县城去了,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似乎那些关于哭叫,关于白色的记忆都留在了老家。可是,我去广东的前一天去和爷爷说再见的时候,我走进爷爷家厨房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像泄洪的水库,满脑子全是奶奶的身影在厨房走来走去。那些被爱干净的奶奶用布盖起来的锅碗瓢盆还有院子里的青菜都仿佛在告诉奶奶还在,,奶奶只是去马路对面的割菜了,晚一点就回来了啊。那个二楼邻居家喜欢把我奶奶也当亲奶奶的三岁小姑娘去她外婆家了,她回来后应该也会找我奶奶吧,我又都点怕她过了一年回来就忘记我奶奶了,奶奶一说起她就笑眯眯,可爱的小姑娘给院子里的老人留下过很多欢声笑语。

可是,我不是三岁小姑娘,我也很想自己还是一个三岁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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