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田野

         

窗外,阳光明媚,柳枝嫩绿,小鸟欢唱,轻柔的春风不时送来一阵阵草芽、麦苗、野花的清香。蜗居多日不得出门,倚窗远眺,远处的田野如同一块神秘的魔法幕布,深深地诱惑着我这个乡村长大的孩子,真想摘下口罩,到她的怀抱里去走一走。

八十年代的农村,孩子们的课余时间没有一个接一个的辅导班,没有使人入迷的电脑游戏,也没有种类繁多的课外书,我的“游乐场”就是那辽阔的田野。节假日里,我最喜欢跟随父母下地,因为在田间地头,我有“忙”不完的事情。

每年春天,我都会养一些蚕来玩玩,为蚕找桑叶可是一件大事情。村里仅有的一两棵桑树不等芽长长就被养蚕的男孩们捋得光秃秃了,但是麦地头沟渠边的小桑树苗常常能够悄悄长得枝壮叶肥,因为麦地一般离村子稍远一些,地头的沟渠边通常又会杂草丛生,肥嫩的小桑树苗就这儿一簇那儿一簇地藏在草丛中。我挑着那些肥大的叶片摘下来,嫩的留着让它继续生长。常常是这一株摘几片,那一株摘几片,摘着摘着就会看到草叶上趴着一只难看的小动物,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不怀好意地瞅着我,吓得我胆战心惊,大叫着跑开。

我还喜欢在麦地里挖荠菜,因为麦地里的荠菜鲜嫩而且干净,小心翼翼地扒开麦苗,绿盈盈的荠菜叶透亮透亮的,“吃了荠菜,百蔬不鲜。”只要想到挖回家就可以做出各种荠菜大餐,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明朝盛彧的《春日出南野》里,我最喜欢的一句是“土融麦根动,荠菜连田肥”,透过文字,我仿佛能够看到微风吹拂下的麦田,逐渐返青的麦苗用力伸了个懒腰,准备铆足劲儿生长,散布在田间的荠菜已经舒展开了肥嫩的叶子,在春风里招摇。熏风送暖,今春又至,不知道现在麦田里的荠菜长得怎么样了?是“荠菜连田肥”?还是“春荠花若雪”?真想去看一看。

春天的田野,怎能少得了花儿们的倾情演出?她们才是田野里最妩媚的舞者。麦苗是绿的,芳草是绿的,大片大片的绿也抵不上一簇小小的艳红更抢眼,何况田野里还有其他许许多多明艳的色彩。最常见的是俗称猪食棵的一种草,学名叫宝盖草,她的叶片围着茎摆成一个绿色的圆盘,圆盘里开着一圈娇艳的小紫花,宛若擎着一圈紫色的小灯笼。看着她们那娇小的模样,我总忍不住蹲下身来,静静地观赏,或者轻轻地摸摸她。有时候,我也把她们连同茎叶一根根折下来,长短不一、错落有致地扎成一束,带回家插在盛着水的玻璃瓶里,美滋滋地欣赏好几天。


还有一种叫做婆婆纳的草,淡雅的蓝色小花儿也十分漂亮。四个蓝色的花瓣手牵着手组成一个浅浅的小碗,小小的碗口似乎想要盛满春日的阳光。她的枝叶非常茂盛,成片成片地连在一起。众多蓝色的花朵镶嵌在密密麻麻的枝叶中,微风吹过,花儿跟着枝叶翩翩起舞,仿佛一只只蓝色的小蝴蝶蹁跹流连,醉在了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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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此,蠢蠢欲动的心儿似乎早已飞出了蜗居多日的斗室,飞向那空气清新的田野。春风轻柔,阳光渐暖,草已绿,花已开,期盼着新冠肺炎疫情早日消失殆尽,让我能够恣意地徜徉在田间小路上,沐浴着清风,享受田野带给我的无限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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