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耗子药

   

    今年的春天格外的旱,自打播种后好多天没下雨,本该放绿的田垄里就是不见小苗拱土。辣椒婶差不多天天都到地里去看,就怕略微潮湿的地块儿种下的苞米粉籽。担心秋后粮食减产,憨叔就和辣椒婶商量打完除草剂也到外面打几个月工,等到秋收再回来。

    可是今年的活比往年要难找许多,屯里几个在外面工地干了好多年的也没有往年走的早。憨叔家的大慧今年上初三,一想到孩子马上念高中了,从来没出门打过工的憨叔就有点着急。

    早就和常在外面打工的李二小子商量好了,走时带上自己。李二小子说城里的活下来了,就这几天走。可是憨叔担心辣椒婶一人在家,还得经管家里边养的那头大黄牛,就有点犹豫不决。

    辣椒婶说,你放心吧,家里还剩不少铡完的干草,大河边草长起来时就到那里去放牛,也没啥别的活,草长高了再往回割点青草。

    一晃憨叔打工走了一个多月了。下午辣椒婶趁着凉快在大河边放牛,电话响了,是浪丫打的,前些日子她去城里参加广场舞学习,回来后天天教大伙,正在小卖部门口广场等着辣椒婶呢。看看牛也快吃饱了,辣椒婶拿柳条抽了两下牛屁股,赶着往回走,蚊子瞎蒙多,老牛总是回头,辣椒婶就把缰绳盘到牛角上走在后面。路过胖嫂家地头时由于没跟紧老牛回头连吃了四五棵苞米苗,辣椒婶连忙用柳条猛抽了几下牛,不免低头惋惜那几棵正长得油绿的苞米苗来。

    “咦?怎么叶子上有道道红色?”

    耗子药!坏了,这大黄牛吃了好几棵洒毒的苞米苗呢,这可咋整!不行,得找胖嫂评理去。

    路过小卖部门口,浪丫见辣椒婶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咋了?辣椒婶,有啥不顺溜的事儿啊?”

“你说说这胖嫂,本来挺厚道的人,竟然也出些坏道道,怕牛吃地头苞米就告诉大伙呗!也不能往苞米苗上洒耗子药啊!?刚才我一眼没照到,我家大黄牛吃了几颗苞米叶,这牛要是死了可咋整,我得找她去!”

辣椒婶边说边往胖嫂家走。

跳舞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这事也不怪胖嫂,那天她去地里时路过这,跟大伙说了洒药的事,让大家再赶牲口路过时注意点,偏偏辣椒婶不知道。”

“还找人评理干啥,给牛灌点味素,好像能救过来。”

“看样子牛没啥事。”

“辣椒婶这脾气……”

人门都在胖嫂家大门口不远处观望着。

不一会儿辣椒婶从胖嫂家出来了,一脸高兴的样子。

“准是胖嫂答应赔钱了。”

“辣椒婶,你家牛合多少钱啊?”

“赔啥钱,邻里邻居的要和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怎么学的!”

这事儿完全出乎意料,根本不是辣椒婶的性格。

只有辣椒婶自己知道,原来胖嫂洒的不是耗子药,是用红纸泡的水,那天她去地里故意在广场那耽搁了一会儿,目的是引起大家的注意,再赶牲口经过时就会多加小心。

你可能感兴趣的:(红色耗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