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变暖的缘故,最近几年,即便是选择12月去长春看雪,你也未必能够赶上一场难得的大雪天气。因此,我这一次来长春出差,受几年以来对长春的印象影响,对遭遇大雪的期盼,包括能够看到那久违的皑皑雪景,事实上,在预定机票时,我心中就早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了。
然而,世间之事总是那样的无常。
听土生土长在长春的朋友介绍,就在我落地长春的前一天,这座城市里,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只是,这场今年以来仅有的一场大雪,它虽然给长春的小伙伴们带来了说不尽的惊喜,但随着冰雪天气的变换,这场由雪到雨再到冰的气象变化,给长春这座古城,最终竟带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听说,这场冰雨,不但压断了许多的树木植被,从机场到市区的沿途,我已经亲眼目睹,而且,某处坠落的冰块,还出现了伤人性命事件,这让我忽然间对这场大雪,徒增些许憎恨起来。
从上海到长春,空中的旅程并不很长,但两地之间的气候变化,温差却还是很大的。航班一落地,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流,瞬间便侵袭全身。
好在出发前,妻子早已为给我准备了棉裤棉衣,才让我得以及时避寒,其中,更让我感到温暖的,是那顶只露两只眼睛的防风棉帽,它给我光秃秃的头皮,增添了无尽的温暖,不然的话,遇到这突变的天气,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从机场出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加上长春这地方,白天本来就比上海短许多,因此,不过是刚刚下午四点半的样子,在上海,应该还是明晃晃的阳光吧?而此一刻的长春,却早已经被厚重的夜幕吞没了。
长春龙嘉机场,据说距离市区的距离,在国内排行第九遥远。而我们将要拜访的单位,就在市区,所以,当我们一行驱车到达酒店附近时,冰冷的长春街头,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暮色笼罩中的长春,也许是天气太冷的原因,大街上的行人,真的不多,陪伴我们走在嘎吱嘎吱作响路上的,只有那刺眼的街灯,它们和一街两旁的树枝一起,在街灯光线的衬托下,犹如张牙舞爪的刺刀,径直刺向上空,那情景,让人对这个北国的世界,感觉上更加寒冷了。
一阵风吹来,我倏地感觉到整个脖颈都是冰凉的,于是,下意识地拉了拉防风帽的环扣,踩着小碎步,几乎是挪着臃肿的身体,身形趔趄地向酒店走去。
快到酒店大门口时,借着灯光,我忽然发现,整个酒店的院子里,到处都还积着厚厚的白雪,这让我对刚刚下过的那场雪,一下子脑子里又充满了许多的幻想,当然,我也因此开始为没有赶上这场大雪,多多少少有点儿遗憾起来。
东北的环境,冬季外边很冷,但室内却是出了名的舒服。这里处处都供应了暖气,人一走进房间,那环境,简直比春天还要温暖。
放下沉重的行李,简单洗漱一下,在煦暖的房间里,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床,坐在餐厅临窗的位置,我忽然间发现,眼前的一棵棵树上,光秃秃的树枝,枝杈横生,令人惊奇的是,就在那枝杈间,浑身都被包括了一层厚厚冰层,早晨的阳光虽然阳气不足,但照射上去,那枝杈,无论是纤细的还是粗壮的,它们都变得冰清玉洁一般晶莹剔透,而且,这些在风中摇摆的枝条,远观起来,它们还浑身散发着微微的银色亮光,成排望去,煞是壮观。
眼前的冬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那一瞬间,我被它彻底地勾引住了灵魂,于是乎,连着好几天,我几乎每天都为这难得一见的景色赋诗慨叹!
接下来,白天里,我们跟着客户安排的节奏,不停地开会、交流、看现场、整理资料、做报告等等,说心里话,这一次,繁忙的节奏,虽然逼迫得我们几乎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但每次到了出门的时候,忽然能看到晨起的清新和暮晚的别样,我还真的有点儿感谢客户起来。
毕竟,他们并非刻意安排的工作节奏,让我们得到了工作之外的许多意外收获,这为我们枯燥的旅程,也增添了许多兴趣,所以,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我们,在看到晨曦中如此冰清玉洁的清新景色后,所有的身体疲惫,一下子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实在是一次让人高兴的事情。
还有,这一次在长春,我还有幸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冻梨,它们曾经青青的颜色,经历了寒冷的冰冻,如今已是满腹黑黝黝的样子,当然,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别看样子难看,吃起来还真的味道不同一般哩!
对此,我忽发奇想,心中也似乎感悟:这传说中的黑土地,也许与东北冰冻的天气有关,只是,在我忙完工作,打算离开长春时,突然间,对长春这个充满了暖意的名字又起了疑心。
心中也一直在想:长春啊,你本是一座冰冷的城市,为什么会被人称之谓如此充满春意的一个名字呢?
期望能有再次来长春的机会,到那时,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令我疑惑不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