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

           

 

如果有一天​，

生我们养我们的两个人都走了，

我们可曾想到

一种伴随我们的挚爱将会永远退出这世间！

如果有一天，

生我们养我们的两个人都走了，

我们是否悲伤:

终没有留住给予我们挚爱的最后一半……

那时

我们会不会回到久别的故园，

夜深人静时

坐在故乡的门前。

在一盏孤灯的陪伴下，

静静地环视着老屋内外熟悉而又陌生的空间……

这里埋藏着我们出生的胎盘，

当年一声响亮的啼哭仿佛要把茅屋顶刺穿；

这里有我们童年的梦幻，

树上的桃花和酸枣常把我们的梦境渲染的五彩斑斓……

稍大后

我们曾拽过女孩的皮筋和她们的花辫，

又把小花狗撵的到处乱窜。

屋后的水塘和塘边的老柳，

应该记得我们当年的调皮捣蛋。

转视屋内的墙上，

两幅镜框内的老人音容犹先。

微笑的嘴唇似乎喊我们近前，

两双慈爱的眼神正把我们仔细端看……

那时，我们是否会想起父亲用过的锄头

还有母亲手中轻摇的蒲扇……

当那时

盘点我们的责任时，

没有尽到的空白是否让我们内心羞愧难言！

追忆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啊，

点点滴滴就使我们泪流满面……

世上

还有哪种感情会比父母之情重的深厚？

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本来就是血浓于水的渊源。

我们对父母的感情又该如何判断？

现在就扯开我们的话题“如果有一天……”

你可先泡上一杯茶，点燃一根烟，

在香烟婷袅的烟雾中和茶叶氤氲的香气里铺开我们的思路，

让这个思路从我们记忆的遥远走近我们的眼前……

我们啊，且不说十月的胎育，

单是赤身来到了这个世界时

一声啼哭就把父母的心与我们的成长紧密相连！

无论哪年哪月出生，

裹在我们身上的襁褓虽没有现代的豪华和奢侈，

却是我们安全的屏障和生命的摇篮。

在这里我们吮吸着母亲的乳汁和父亲的血汗，

享受着茅屋里特有的温暖。

我们汲取的营养，是他们把心酸劳苦咀嚼后转化的甘甜；

小命的火把是我们用脐带抽取母亲的心血点燃……

不要责怪他们的寒酸，

他们咽下的也是少油无盐的粗茶淡饭。

省下的一个蛋黄，甚至一勺米汤，都是他们对我们生命的浇灌……

他们牵着我们的小手拉我们学步，

甩掉了阻碍我们成长的蹒跚；

我们新入学，头顶就有人撑起一把遮风挡雨的油伞；

每一分成绩

都来自他们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攒下的每一分钱；

遇上恶劣的天气，

上学的身后，时常有一双泥泞的脚板护着我们一步步的向前！

我们伤心，他们也伤心；我们快乐，他们也快乐。

身上脏了，他们给我们洗；衣服脏了，他们给我们换。

他们的大爱无边，教我们看淡了饥寒冷暖……

我们生病的时候，

风晴雨夜里是他们背着我们去医治，哪管头上的霓虹闪电；

病床上我们醒来时，

看到的是他们憔悴的脸庞和垂泪的双眼……

时光如梭啊，年复一年；

冬去春来啊，落花回燕。

贫瘠的土地上我们逐渐长成，

而他们的生命却被岁月一点点的无情消减……

等我们长大成人后，

上班了，就业了，甚至做了官。

我们却忽视了在那村口窄窄的小道上

时常都有两双迷离的眼睛在风中期盼……

待他们腰弯背驼时，

我们成家了、立业了，娶妻挽子了。

我们可曾想到在那高高的杨树下

四季都有两头苍苍的白发在风里飘颤……

尽管两双老眼已经昏花浑浊，

尽管两头白发已经稀疏凌乱，

却掩不住他们对儿子儿媳、孙子孙女；

对女儿女婿、外孙外女的揪心思念……

在家里

他们头疼了，两片小药；

身体不适了，姜汤发汗。

而我们在外鱼肉珍馐、红灯酒绿、歌厅舞场玩的忘乎所以时，

他们却用枯瘦如柴的手和弱不禁风的身骨

为我们一次次未能兑现的回家

积攒着一篮桃杏、一把榆钱；

一筐野菜，一个鸡蛋……

藏在他们心底的，更是一种对儿女们挚爱的沉甸……

得知我们要回家

他们夜不能寐，坐立不安，心里盘算着第二天的茶饭。

我们回到家乡时，远远迎接的正是那两张苍老的笑脸……

在家中，他们如同仆人对主人，

擦桌抹凳，沏茶倒水，摘菜做饭……

我们要帮手，“歇着吧。你们工作忙，回来一趟不容易”

我们要下厨，“不用啦。这是我们多年养成的习惯……”

当他们颤巍巍的端上饭菜，

我们仔细了没有：

他们把我们最爱吃的全都推在我们和孩子的面前……

席间，我们一言不发的父亲会不住地抽烟，

用不易察觉的目光扫着我们的脸色，

时不时端起酒杯掩饰着无语的父爱如山……

我们话语迟滞的母亲在让我们多吃多喝的同时，

揣摩着我们对每一碗饭菜的咸淡适感，

欣喜的眼睛里隐藏着一丝忐忑不安……

他们的慈爱，试图能在此一刻彻底浸润老少三代；

他们的目光，仿佛要在这一时把子女的一切永远承担……

酒足饭饱的我们，

与兄弟姊妹支起牌桌，一边胡吹乱侃，一边把麻将打得是地覆天翻。

而他们却默默地收拾残羹剩饭、刷锅洗碗……

要走了，他们只有挽留没有阻拦，

包包兜兜的拎着跟在我们的身后，

装的啊不过是几样蔬果、几团咸菜，数枚腌蛋。

却蕴藏着对子女们无尽的亲情和无私的爱怜……

村道上

夕阳把他们的身影投在了我们的前面。

那对身影是那样的瘦小，两双脚步是那样的缓慢。

把我们儿时学步时的踉跄，豁然重现在我们的眼前……

他们佝偻的身躯是被岁月风化浸蚀的见证，

缓慢的步履是对我们留下的渴望和下一次回家的期盼……

车启动了，我们在挥手，孩子在挥手，我们的父母也在挥手。

而母亲却在挥手的时候顺手用衣袖擦拭了双眼……

旁边的父亲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端在手中，

注视着我们却久久不去点燃……

车渐渐地远了。

我们回头望时，两个瘦小的身影和两点白发在落日的余晖里还依稀可见……

在我们人生的道路上，

还有谁的恩情大过父母?

换有谁的牵挂胜过父母?

任何人都会抛弃我们，但父母不会。

因为他们对子女没有索取，只有舍出自己生命的奉献……

我们在父母面前说错话、做错事，

他们会包容，会谅解，更不会和我们翻脸……

我们啊，更没有任何理由和父母闹任何矛盾，

因为为了我们

他们尝尽了生活的苦辣心酸……

我们的时间不要花费在娱乐上面，

要记住，酒吧不是我们的家；KTV也只是应酬和消遣。

所以，趁父母在的时候，

带上笑容与安慰，

挤时间也要回家看看。

他们对我们无任何索求，

我们回一次家就是满足一次他们最大的心愿……

无论我们多富有，

无论我们多大官，

无论我们走多远，

要记着故乡还有一个家，

更别让我们的父母把眼望穿……

如果有一天，

生我们养我们的两个人真的走了，

我们再也不能听他们说话、陪他们吃饭，

也许只有梦中才能与他们相见……

从此

喊我们乳名的声音将彻底成为我们的回忆，

那张饭桌上将永远失去我们熟悉的笑脸！

有了困难和苦楚该向谁诉说?

四季交替谁还对你嘘寒问暖？

走到远方有谁对你彻夜牵挂？

回到故乡谁能送你走到村前？

我们的孩子也永远失去了另一种爱，

而我们自己与父母梦里相见后，醒来的泪水是苦是甜……

逢年过节在父母的坟前我们的泪水该往何处流，

谁又能平息我们对他们永久的怀念……

想一想吧

我们只要清楚眼前我们该做些什么而且做到，

如果真的有了那一天

生我们养我们的两个人都走了，

我们也就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对父母的爱心我们该报尽报，

可对他们的生命赋予我们永远无法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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