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过两部影视剧的配角后,赵阳认为自己的机会一定越来越多了,然而这点雄心壮志不久就淹没在群演平凡的日子里。他主要的工作机会还是要靠张大福,主要的角色还是在镜头前一闪而过的群演。
期间李导打电话来,告诉赵阳《大老板》已经过审,正在找电视台和网络合作。赵阳的名字只能按“佚名”了。赵阳也无奈,证件不是那么好补办的。
“放心,”李导也不忍埋没一个如此“优秀”的年轻男演员,“你的实力摆在那儿,以后机会多的是!”
一个月后,马敬明打过电话来,通知他《人间凶手》要上映了。
虽然《大老板》拍摄在前,但马敬明是老导演了,路子多也会安排,因此反倒是《人间凶手》先播出。赵阳也很高兴,捡着吉祥话说了一堆,“祝马导票房大卖”什么的。
已经岁尾,到了12月31日这天了。《人间凶手》定在元旦播出。岁末的这一天,刘秀芳和方霞买了火锅料,叫赵阳过来。
赵阳心里有些矛盾,一直在想要不要邀请刘秀芳去看《人间凶手》。男人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能力简直是天生的性情,他希望刘秀芳能看到自己的表演,但是于内心中,他知道那段表演是靠戒指作弊般的操作得来的,并不是本身的能力。这让他有些心虚。
到刘秀芳住处的时候,她们已经把火锅煮得差不多了,方霞惯例地刺一句“又来吃现成的”,赵阳笑闹了几句,想了又想,还是约她们明天一起去看电影。
“去,小芳一定得去!”方霞道,“我就不去了!”
“为啥呀,一块儿去!”刘秀芳忙道。
方霞一边笑一边看赵阳:“那电影院多了个大灯泡,不就太亮了!”
赵阳无语,其实心里挺高兴。方霞其实也是很好的姑娘,只是嘴巴从来不饶人。
从她们那里离开时,外边下起了小雪。赵阳望着满天的雪花,一边感叹着一边往回走。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六个月了,前路仍然一片迷茫,好像被一片浓雾笼罩着,怎么也看不清。好在,账户里存着二十万,有了立身之本,他也有了一个女朋友,总算有所收获。
元旦这天,赵阳早早地收工,傍晚便拿了电影票去找刘秀芳。到她那里时发现她已经准备好了,嘴唇边好像还特地涂了点口红。赵阳不禁多看了几眼。
刘秀芳发现了,羞道:“看啥呀!”
赵阳“嘿嘿”笑了一声,没说别的,心里倒是痒痒起来。并排走在路上时,刘秀芳正在说着这一天拍戏的经过,赵阳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刘秀芳只稍停了下,就继续吧啦吧啦地说了起来。
坐进电影院后,一直到电影开始,赵阳才放下手来。这毕竟是一部刑侦片,气氛比较压抑,情节也紧张,让人透不过气的样子。赵阳借着屏幕的光看向刘秀芳时,发现她眼睛睁得很大,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不禁有些后悔带她过来。
“该去看看爱情片的!”他想。
终于影片来到了最后,赵阳饰演的真正罪犯出场!
看着银屏上态度淡然实则嚣张无比的死刑犯,语气平静地说着自己杀人犯案的过程,如同闲聊家常一般,影院里观众都沉着一口气。没有人说话。一分钟过后,赵阳的镜头过去,刘秀芳转头,难以置信般地看了他一眼。
赵阳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
“没事。”刘秀芳转过头去。
影片结束后,刘秀芳径自走了出去。赵阳赶紧跟上。
刘秀芳走得很快,赵阳不得不小跑着,一边道:“慢点慢点。”
刘秀芳却突然停住了,回头看着他,目光里带着点陌生。赵阳不知道她怎么了,顿时呆住。
“你说,你是不是就是那样的人?!”刘秀芳咬着嘴唇,有些生硬地问道。
“……”赵阳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了起来。刘秀芳气愤地跳过来打他:“不准笑!”
“都是演的!”赵阳一边躲一边笑道,“芳!都是演的!”
“我不知道吗?”刘秀芳不禁也笑了起来,还是打他:“但是演这么像,你也一定不是好人!”
电影带来的沉重气氛一扫而空。他们像往常那样一起走在街上。临别的时候赵阳说了“再见”,然而刘秀芳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离开,而是稍稍踮了脚尖,吻了一下赵阳的脸颊,轻声道:“晚安,坏蛋!”
赵阳呆呆地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看着她轻盈地走进门去,直到身影消失。他想起她今晚还特地涂了口红,自己的脸颊上一定留了印记吧?
然后他急不可耐地转身离开,他要赶紧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脸上的唇印到底什么样子。正当带着这样的念头走在路上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张大福。
“哎,赵阳啊——嗝。”手机那头的张大福明显喝了酒,“钱公子找——嗝——你!明天上午——嗝——一块儿去!”
赵阳刚想问问细节,那边儿正传出劝酒的声音,张大福便挂了电话,再打也不接了。
夜间赵阳对着镜子看了好久,左脸颊上果然一圈淡淡的红印,几乎看不到。他一边看一边笑,正甜蜜时,一直毫无动静的戒指忽然开始振动。赵阳心里一动,赶紧打开界面。
外星人那古井无波的面容显示在屏幕上,同时用合成的电子音道:“你饰演配角的电影已经上映,取得了较好的评价,奖励灵魂复刻时间十个小时。”
赵阳恍然,原来技能时间是这么获取的!他连忙问道:“是需要饰演配角以上的戏剧上映了才能奖励时间吗?”
“是的。”外星人答道。“此外,灵魂复刻技能升级,你现在可以不再拘于复刻人物原有的动作、台词,消耗时间也不再加倍。”
赵阳不禁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改台词了。他刚想问更多问题时,外星人已经掐断了联系。
第二天一早,张大福再次打过电话来,这次清醒了好多。然后赵阳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赵阳拍完《大老板》后,李导特意打电话给钱公子,感谢他推荐了一个好演员。之前钱公子身为投资人擅自更改拍戏进程,李导其实一直看不过眼,钱公子也知道,俩人一直不怎么对付。钱公子没料到自己随便找了个群演过去反倒演得不错,让李导都竖起大拇指夸赞,这就让钱公子很有面子!加上昨天钱公子也看了《人间凶手》,片尾罪犯一出场,钱公子猛地睁大眼睛:这不是赵阳嘛!一看他演得不错,钱公子立刻来了兴趣,要手下人一定把赵阳找来。
“钱公子最近一直要成立个影视公司!我估计着,他是看中你了!”张大福笑道,“好事儿啊!七点半,咱俩一起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