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

排队等待报到的七年级新生

今天是七年级的孩子进校报到的日子。我根据学校通知,六点半就来到学校。校园里空无一人。这时一位骑着摩托车的家长在问门口保安待会从哪个门进校园?我到办公室里坐了会。七点,校门口开始喧闹起来。

受疫情影响,所有家长只能把孩子送到校门口。孩子自己通过体温检测进入大门,穿过校园教学楼和综合楼之间的马路来到小学部和中学部之间的广场,排成四列纵队,到教学楼大厅里老师们摆放的桌子前,报上自己的名字,由接待的老师在电脑上通过搜索功能查到班号,学生再到两侧班主任举着的班牌前报到,并在班级名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从七点到九点,四台电脑一起工作,近千名学生,陆续进入教室。

为什么不在录取的同时就把学生家长的电话记录下来,开学时直接发信息告知班号呢?这个疑问很难回答,总之各种不便公开的潜规则,让这个疑问更加难以回答。同样的原因,造成了班与班之间学生额差异巨大。给教学带来极大不便。不过在教育公平呼声极高的现状下,这种状况的存在居然无人质疑,也说明普罗大众的公平观念只停留在政策层面,既然政府都考虑到减轻作业负担和培训负担了,那么孩子的教育公平应该是没有啥问题的啦。

渐渐校园里没有学生,大厅里桌子板凳陆续搬空。学生进教室之后,我作为任课老师,班主任邀请我进教室,临时代替班主任帮忙维持秩序,他自己则去忙活其他事情了。我正想看看未来三年将与我相处三年的学生。

开学第一天,学生的差异肉眼可见。先不说外貌上的差异,包括长相和衣着;也不说坐姿的差异,能坚持挺拔坐着的孩子,脸上自然闪着自信的光;那些弯腰塌背的孩子,无法认真听老师说话也是意料之中。

在收取录取通知书之后,我发了一张疫情防控调查表,要求学生填上家庭住址,结果有一个男生举手说不会写“安徽”的“徽”。我问有没有谁愿意帮忙把这个字写黑板上?另一位男生立刻高高举起右手:“老师,我写”。我急忙递给他一只粉笔。他站起来,身高足有175,呼扇呼扇走到讲台接过笔,面对黑板,大家的目光注视着他高举的右手,那手停留在黑板上却不见动静,大家正等得着急,他忽然转身,面向我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我也忘了!”我说没关系,回去看看人家怎么写,请他回位。这时又一位男生举手,急忙让举手的孩子上前来了。他大笔一挥,写了个“微”,不能不说很工整,字也很好看。我还没说话,下面开始有同学大喊:“错了!”我急忙说:“错了不要紧!谁也不能保证永远不犯错是不是?再请一位同学来写个对的,谁来写?”这时一位瘦瘦的戴眼镜的女孩举起了左手,因为她的右手在写字。女孩静静地举着手,面容清瘦,面带微笑,镜片后的眼睛似乎也不大,笑的时候为露出上牙龈——这个女孩不算漂亮,我心想,但是很可爱。我微笑示意她走上前来,大家看着她写下了“徽”。我让大家仔细看,认真写,刚才不会写的,现在可以连写三遍。争取记住今天的情景,记住这个叫你们写字的同学,永远记住我们的安徽!

后来,又有同学问“埇桥区”的“埇”字,如法炮制。这些十二三岁的孩子,已经接受了六年的小学教育,对于这么常见的自己的家乡籍贯名字那么熟悉,却有那么多人无法正确写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不时有跑错班级的学生,班主任来了又走。有一位男生,一直坐不直,双腿直伸到右侧过道里,上半身侧倚着桌子,右手只能伸着放到桌上去写字。我示意他到讲台上,面向大家。低声对他说:“你看看大家都怎么坐的?有没有谁像你那样坐着填表的?”他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我又低声说:“回去试试,我给你计时,看看你能端正坐多久?”他回去了,果然坐正了。我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的。希望未来三年能够改变一些。

十点班班主任再次回到办公室,我急忙脱身回家做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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