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的杂事 六十二、两个花生酥

        大清早,父亲在早市买了一袋菠菜,晃晃悠悠哼着曲儿往回溜达。

        “老张”,父亲遇见老熟人,“你也买了一袋菠菜啊”。

        “赵师傅”,热情的老张,神秘地左瞧右看,凑到跟前,掏出两块花生酥递出来,“来,喜糖,这是栓儿的小姑娘的”。

        “栓家的?”,父亲有点意外,接过来,“前一段不是还……”。

        “我家媳妇和栓儿是老邻居”,老张打开话夹子,“跑到**那边去捧场,没几桌,冷清的不像结婚,司仪也没,那男的长得咋说呢,不精神”,老张生怕别人听去,又凑近些,“栓儿都没露面”。

        “是不是二次办”,父亲想一想,“在男方家带过了”。

        “也许”,老张急着接嘴,“我估计男方家经济不咋地,一点也不热闹。栓儿的小姑娘也老大不小了,挑来挑去的,看来栓儿太不满意”。

        “孩子们随自己喜欢吧”,父亲把糖收进兜里,“老了,能管多少”。

        “那是,那是”,老张和父亲一路唠着嗑。

        放下菜,父亲溜达到母亲跟前,剥一个花生酥递给母亲,“老栓儿家的”。

        “不吃”,母亲推开父亲的手,挺上心,“没听人说起呀”,母亲急着想知道,“上次生病,老栓儿带着媳妇还来医院瞧来着,不是说没定住吗?”

        “谁说得准?”父亲一口吞进嘴,香酥,很和口,顾不上再搭话,又剥开一个,“真不吃?”,见母亲摇头,急忙又吞进一个,更香酥,那鼻子与嘴揪在一处混搅,连眼睛都睁大了。

        母亲愣住,父亲反常必有妖。母亲拿起一个糖纸袋,捞远了看,怪熟悉的商标,一想,二姑娘前几天网购送来一包一样的,放哪了?噢,壁柜里。

        母亲捏着袋子起身,父亲浑不在意,直到母亲翻壁柜的呼啦声响起,才懒洋洋问一句,“翻啥哩”。

        母亲拎着一袋花生酥,在走道两手比较,“老头子,你有口福了”,母亲的语调带着调侃,话意有所指,父亲想想,是不是昨个媳妇没吃上蒸鱼有意见啊。

        “啥口福啊?”父亲正琢磨,母亲探头进屋,“你猜?”。

        父亲马上想起来,二姑娘前天来过,自己打牌不在,是不是给自己捎桃酥了?媳妇当晚忘记说了。

        “老头子,认栽吧”,母亲得意,让你糊弄人,说吃鱼,你做个面鱼疙瘩汤糊弄我。

        “不就是桃酥吗”,父亲豪气地一抚白发,“咱今个还就不稀罕了,刚才那花生酥你不吃,亏大了”,父亲得意地嘚瑟,手捏着那个糖纸袋折叠,“香,酥香”,父亲边回味边赞叹,“绕梁三日不成问题”。

        母亲收拾好壁柜,提着花生酥进来了。笑眯眯地看父亲,“现在我想吃蒸鱼,你做不做”,一手晃着花生酥眼气着父亲。

        “煮粥”,父亲闭着眼,也不看母亲的手晃得啥,硬气。

        母亲也不抬杠,怡然自得,撕开一个口,“香,酥香”,母亲学父亲,闭眼享受,“绕梁三日不成问题”。

        父亲眨眨眼,疑惑间看向母亲,啥意思?猛然发现母亲手里攥着的不是桃酥,看着倒是像刚才吃的花生酥,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一袋子啊。父亲的眼亮了。

        “媳妇”,父亲弯转的快,“我今个正打算再蒸一条鲈鱼呢,你咋和我想一块了”。趁母亲不注意,父亲偷换牌的技巧可用上了,不知怎地,手上的空糖纸袋变得鼓鼓囊囊,麻溜滴剥皮,入嘴,起身,含糊着,“我去蒸鱼,咱俩中午可有口福了”。

        父亲、母亲的趣味,不过俩个花生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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