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千千万万遍（五）

（五）拆卸表链

第四节课下课时间大概是10点40到11点20，理论上没有最后一节课的老师就可以回家了。不过老校区距离市中心比较远，中午回去的老师极少，所以大半都在批改作业备课之类，小部分已经准备去食堂就餐。

“高老师，我们采完相之后应该也可以刷脸吃饭了吧？”小顾老师问刚回来不久坐在她旁边的高老师。

“估计可以。一会儿你们跟我一起去，不行了就先刷我的。”高老师一边出试卷一边回答，整个人显得格外忙碌。

后面果然是可以自己刷卡的，后勤工作人员的能力和效率还是值得夸赞的。

食堂规模类似普通高中的标配，三层楼，每层大约可以容纳800人左右，可能为了节省时间，学生是分流吃饭，高三提前10分钟，高一高二间隔5分钟。食堂每层的窗口大小不一，食物也各有特色，选择性相对来说比较多。教师食堂在三楼西侧，是统一的自选菜，口味普通但量可以自己把握。

“钧安，你中午不回教师公寓吧？”小顾还在和黏在手上的零星几片纸巾战斗，也不妨她操心其他事情。

“太远了，估计时间来不及，也费钱。”前面查了一下，错过了整点或者半点之类的时间，是没有公交车的，只能自己叫出租车，一两次还行，每天如此的话，个人觉得不是很划算。

“那我们中午在办公室休息吧！跟你说哦，我带了趴趴熊过来，超软超舒服，给你也准备了啊。”不知道是对这种办公室休息生活的好奇还是那个听着就给了她幸福感的趴趴熊的喜爱，小顾整个人都变得格外振奋和愉快。

“好啊，感觉又回到高中一样。”虽然原因各不相同，但想要快点回办公室的心理倒是一样迫切。

回去的时候办公室只寥寥几个担任班主任的老师，听说其他老师都去教研楼的个人办公室里休息了，所以显得分外安静。

小顾回来就跟曾经的化学老师兼班主任聊起来，不过态度收敛了很多，是极少见的稳重型，临末了，又对着我感叹道，钟老师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追问到，什么一样。小顾说钟老师代他们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出题快阅题快，后面班里同学又总结了两条，吃饭快走路也快，凡事效率极高。

“李老师，我这会儿有时间，要不你把手表拿过来？”我和小顾在这边咬耳朵偷偷讲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钟老师的声音，小顾明显的有点尴尬，我也一时怔然。

“哦哦，好的，谢谢钟老师。”我下意识的回到，里面竟带着几分类似对于前辈的“尊敬”。大概不止我觉得诧异，他闻言也眉头微蹙，右手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出不连贯的哒哒声响。

我解开表链才走过去，他周围没有人，在我们身后是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小顾和另一位正埋头制作表格的吕老师，我直视他，目光大概很直白的带着情绪，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想要表达什么。

他右手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肉眼可见的变得温柔，无奈又带了几分我从未见过的类似宠溺的笑意爬上嘴角，伸出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莫名的便想，在黑板上板书时应该更好看吧。

银色贝母表盘和同色系表链在他手里显得格外小巧，我感受着指尖的温度，心跳似乎也同步了秒针的节奏，砰砰砰，一下一下重重的敲击着胸腔。

“大概还需要下几节？”他的目光从我眼前划过落在手表上。

“估计一节吧。”

“那可能下完之后两边会有点不对称。”他手指在蝴蝶暗扣的部位轻挂着，两边各是8个表节，形成一个完美的平衡，“你平时还是要多吃点。”

可能是因为前不久才拆卸过的缘故，又或者需要拆卸的仅一节，他的效率很快，不到两分钟就完成了整个过程。

“试一下，我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他打开暗扣的一侧将表盘递过来，手表上还有他残留的体温。

表链长短恰好，再没了前面戴着时的空落感，但估计是两边不对称的缘故，偶尔转动的时候会有点卡瑟感。

“可以了，谢谢钟老师。”他估计也看出来了，终了又添了一句，“多吃点，争取过一段时间把这一节装回去。”然后又从工具包里拿出前面曾经卸下来的三节表链，两边各两个的安装好密封在小袋子里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