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亲情,且行且珍惜!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宋代翁卷的《乡村四月》——题记

从夜间到清晨,大雨倾盆,滂沱如注。这暴雨已持续下了整整一夜,似乎仍是发泄未尽,雨水从屋顶倾倒而下,院子里栽种花草,在这狂风暴雨中,呈现东倒西歪的乱状,让人好不心疼。也罢,这花花草草雨过天晴后,又一样枝繁叶茂起来。

屋外,暴雨仍在撒泼、仍在肆虐。一大早,朋友圈里疯传的全是暴雨中小城街巷里的一片汪洋,那条贯穿东西的街道一时也变成了河道,那些临街的商铺门店在水中荡漾,那些商家老板只能望洋兴叹,无以为计。

穿城而过的那条河,浑浊的河水从上游山里汹涌而来,滚滚而去,两岸的游道没在滚滚的洪流中,消失了,看不见了。

早上六时刚过,妻子早已起身,远远听到她时而在二楼走动着,时而在一楼冰箱里翻腾着。

“快点起来,今天端午节,我妈家今天要插秧,趁这几天假日,我俩去帮帮他们,把秧插完,端午过后我们也好安心上班!”妻子一边整理昨天她到菜市场买好的食材和水果,一边冲我叫着。

70多岁的岳父岳母,还舍不得那几亩田地,在乡下村里守着那栋旧木屋,过着几千年来祖辈们刀耕火种的日子。

两老一辈子生育一儿四女,儿子儿媳大学毕业后,考入浙江一个中学当老师。小女儿大学毕业后随着老公到省城谋生。三女儿嫁在乡下,把三个孩子扔给公婆,两口子一年四季在外出打工。

最让两老痛不欲生的是,今年元宵节前一天,大女儿在一次车祸中撒手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两老一下苍老了许多。

离两老最近也只有妻子这个二女儿了。平时,但凡老人有个头痛病热什么的,也只有妻子忙前忙后的照顾。

每年春耕秋收的季节,或端午五一,或中秋重阳,我便会同妻子一同去乡下岳父母家,或帮两个老人干干农活,或陪两个老人吃个饭过过节。每每我们来了,两老一整天满脸笑容,忙上忙下,不管在家里还是田间,看他们的开心样,我们自己心里也开心。

娘时常跟我说:看到你们和孙儿孙女回来,我心里比过年还开心!或许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这样,对儿女全是牵挂,希望他们日子过得好,希望他们好好工作,同时也希望他们常回家看看,和他们说说话,就满足了。

随着时间叠加,我和妻子似乎也感受到老人这样的心境。从此,我俩常常在节假日时,一天去陪岳父母家,和岳父岳母吃个饭;第一天回到我们乡下老家,陪娘说说话。

妻子准备带去的肉菜和水果已整理好了。我简单洗漱之后,打上伞,冲进暴雨中,去单位开车回家。一路上,也顾不上去凑看城里街道上的积水,穿着高筒鞋一路小跑冲到单位。然后,便同妻子,冒着大雨,沿着乡道公路,开车前往二十多公里的岳父岳母家。

一路大雨,路途也是险象环生,很多地方山体滑坡,真是把嗓子提到了喉咙上了。好在我的是越野车,雨太大了,能见度低,我打着双闪,尽量在那条不宽的公路中间部分行驶。就这样一路向西,从海拔200米爬上海拔800多米的台地高原。

我开车,坐在副驾驶的妻子也是提心吊胆的,时时提醒我注意路况,注安全。平时50分钟左右的车程,这天我开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地处海拔800多米高的岳父母家,虽然已是五月了,山下的人穿着短袖,而这里的人们还穿着棉衣,坐在火塘里烤火。

岳母身体不好,一个人坐在火塘边烤火,一边做早饭。岳父却冒着大雨,背着蓑衣到家对门山的犁田去了。插秧前,得先把犁好。

我和妻子放下背篓,便穿上雨衣,戴上斗笠,到岳父犁的那块田旁拔秧苗,待早饭后好插秧。

待把秧苗拔得差不多时,妻子准备回去给她母亲帮忙做饭。

“等会,你爸犁的那块田不是有很多鱼吗?他犁好了,马上开始耙匀整平,一耙鱼就会晕了。我一会上去在抓几条,你回去做个酸菜鱼吃。”

“嗯,那块田去年打谷子时就有很多鱼,没抓完!你到这块田的后面拿那个旧背篓套鱼才能捉得!”

“好哩!”我俩拿着那个旧背篓,走了上去,岳父正在换犁耙。

“这块田有鱼,刚才我犁的时候,碰到好几条,可能有两三斤,我一会耙时,鱼就晕了,你俩就去捉回去,我们炖吃!”说起来,70多岁的岳父便像个孩子一般,笑呵呵地说。

岳父换好耙,发动电机,那铁牛便在田里狂奔起来,卷起阵阵浊水。不一会儿,把这田搅得天昏地暗,小鱼便撑不住了,频频露出小白肚。我跟在他后面,对这些小鱼很不屑,一一放过它们。

“那里!那里!有条大鱼!”妻子和岳父异口同声地叫着。

我一转身,果不然,在岳父的左侧一米左右,一条大鱼似乎有些晕头转向,可它在拼命挣扎,企图逃亡。我三步并着两步,艰难地在田里想跑,可提脚可不是那么容易。我使出全部劲儿,就是跳别扭的芭蕾舞一样冲过去,对准那条鱼,用那个旧背篓用力放水里按下去。

嗒嗒嗒,那条鱼便在旧背篓里企图跳出去,可是这圆形的旧背篓把它框在里面,再拼命也无济于事了。我把背篓按实后,这鱼还瞎折腾着,把我溅得一脸泥巴水。我两手伸进背篓里,死死把按进泥土里,它便老实了,随后便把它给捉了起来,走向田坎边,放到妻子背来的新背篓里。这条鱼,估摸着也是两斤多。

这样,我用同样的方法,又捉了四五条,把妻子那个背篓装得一半高。

“够了!够了!哪吃得完那么多!”妻子高兴地说。

“再捉几条,你们带回去煎好,等孩子们回来吃!”岳父说。

然后,我又捉了五条。这时,岳父也耙好田。我们三人便一同回家吃早饭。

回到家里,岳母做好饭,炒好了几个菜。

“再炖条鱼吃吧!”妻子说。

“你们捉得鱼?”岳母问。

“抓了十多条,一条有好几斤呢!”妻子跟岳母说。

“现在做酸菜鱼,来不及了,等下午插完秧我们再做吃,早上我清炖一条吃!”妻子说。

说完,我便拿出一条鱼来,放到院子里的自来水下的一个大盆里洗干净,用菜刀破解肚皮,取出内脏,洗干净切成一大砣一大砣。这时,妻子也准备姜葱蒜蒜等配料。她把鱼放进锅里的清水中,加入配料,岳母用柴火炖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清炖鱼便出锅了。虽然有点急,但味道还挺好,汤鲜肉美。何况还有那么多,待晚上秧插完,再好好做一餐好吃的,和两个老人过个节,再把岳父那坛放几年的包谷烧拿出小酌两杯,岂不快意。

一家子赶紧吃了早饭,便到山上的田里插秧。岳母身体不好,我们不让她下水插秧。我们三个人一字排开,齐头并进。约摸三个小时过去,那丘一亩左右的田,我们就插好了。我和妻子又去秧田拔秧苗,岳父便去犁另一丘田。

等我和妻子拔好秧苗,岳父也把那丘田犁好了。插了一个上午的秧苗,我确实有些饿了,问妻子,她也说有些饿。我们把秧苗放进田里,便约岳父一起回家吃午饭。午饭就随意吃些,饭菜都是现成的。午饭对农忙时的农村人来说,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能吃饱就好。

因为孩子的舅舅一家在外工作,家里只有两个老人。所以,每年岳父母只种两三亩田,再种时令蔬菜吃。

下午的两丘田,我们三个干到下午五点左右,便全部插完上岸回家。

剩下的时间,我和妻子便开始准备晚餐,陪两老好好过个端午节。岳父岳母,我和妻子,烧火的烧火,洗菜的洗菜,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一桌还算丰盛的晚餐上桌了。岳父主动取出他那坛封存多年的包谷烧酒来,倒进碗里,金黄金黄的,酒花久久不散。


“这粮食酒,我放了五六年了,舍不得喝,今儿我爷儿俩好好喝一杯,解解乏,松松骨!”岳父眼睛乐得快眯成一条线了。

“爸,这酒度数可能有50多度吧,挺凶的,但口感挺好,好下喉!”我喝了一口,再看岳父的碗,他已下了半碗了。70多岁的人,还这样的酒量,不禁让人佩服。

“你要加快进度,男人喝酒要爽快,要干脆!”

吃着酸菜鱼,吃着卤猪蹄,喝着这包谷烧,真是人生惬意。

用碗喝酒,是苗家人的习俗。如果不善饮,到了苗家来,就不要端杯。作为苗女婿,尤其第一次来拜见岳父岳母,必喝三碗,也不能醉,这女婿才算合格,尤其岳父也会高看一等。如果没点酒量,娶了苗家女儿,在饭桌上就痛苦了。

一碗包谷烧下到肚里,我便感觉开始有点飘了,赶紧多吃些菜压着

“这酒确实好,酒劲大!我俩再搞一碗得了,要不你也挨骂,我也挨骂了!”岳父似乎也有些上头了。

“行,难得你两老开心,今晚我就放开喝!”

“就你这女婿可以陪我喝两杯,老大、老三、老满(小)三个女婿一杯就倒!”岳父也开始豪言壮语起来了。

第二碗,我们都开始放慢了节奏,边吃边聊,聊工作,聊社会,聊孩子们的学习……天南海北,也是投机。

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就坐在餐桌边说话聊天。我和岳父,妻子和她妈妈,各聊各的,情暖融融。我想:要是这样的场景可以年年有,那多好哪!这份亲情持续的时间,只可能越来越少了,可要好好珍惜。

亲情是一种没有条件、不求回报的阳光沐浴。人生一世,亲情,爱情,友情三者缺一,已为遗憾;三者缺二,实为可怜;三者皆缺,活而如亡。

岁月在不经意间从身边划过,在每个匆忙的身影背后,父亲关爱的目光越来越远,母亲熟悉的话语渐渐淡忘,在你身心疲惫的时候,你不妨常回家看看,享受家里的亲情之乐、亲情这之暖,你将感到幸福是由内而外包裹着我们,也温暖着父母。

父母亲情,父母与我们之间血液流淌涌出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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