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着内只猫

每天早晨，确切地说，我的早晨应该是有着正常作息习惯的人的上午工间操时间。

接着说。

每天早晨，一睁眼，就看到咪咪，慵懒地睡在我身边。我心里立马升腾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暖意。他是和我一起生活了20年的毛孩子，现在应该叫他毛爷爷了。

毛爷爷曾经也是一位身材肥硕的汉子，中年后胖得像个产妇。然好猫不提当年勇，只说当下。

看他一只后脚包扎着专用创口贴——曾经有段时间总发现床单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后来才发现是咪咪的脚踝处长了一个肿块，已经磨破渗出了血。

是我粗心了。

从此抹药包扎，在网上购买各种规格的医药用品，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相对稳固的一款。

这款异型创口贴，大概很多人闻所未闻吧！

咪咪老得好像一本旧杂志。他面目全非，毛发凌乱，性格孤僻，老态龙钟。走路跌跌撞撞，甩动一下脑袋能把自己带一趔趄。

他经常呕吐，有时候还会把便便带到家里的任意地方。

他原本用的全封闭厕所，也因着他越来越僵硬的四肢不便进出。我把厕所的屋顶和围墙都强拆了。现在只剩一个「地面」。

他晃晃悠悠地只要踏进厕所，便方位随机地开始排泄。他需要比之前多出几倍的时长来完成一次放水，和耄耋老男人一样。

因为姿势随机，厕所的四周难免尿液飞溅，骚意浓烈。我在厕所外围铺满了各种尿垫子。

完成每一次艰苦卓绝的排泄，咪咪会快速离开，边跑边叫。声音特大，应该是哪里不舒服。

他吃的越来越少，牙都几乎掉光了，吃东西的声音异常的大。

好在他喜欢喝水，这对于猫咪续命特别重要。

我常常被咪咪每天的日常感动。觉得他活得特别倔强。

不怕大家笑话，我每个月在咪咪身上花的银两，频频霸占开销排行榜首。养猫的朋友可能了解，猫咪的食物品质只能升不能降。

所以我常常以一个资深老猫奴的口吻告诫那些刚入坑的「新司机」，为实现长久爱的供养，请保存点「体力」，一定不要在一开始追求高品质，土豪除外。

很多人不理解，说我爱心泛滥。我早就过了为自己辩解的岁数了，所有辩解都是徒劳和伤害。

还记得几年前，听到有人说「放生吧，给他们自由。」我立马怒怼「你丫怎么不去垃圾桶刨食？」

老了果然变得随和又慈祥。

懂的人无需解释。

咪咪已经很久不会发出毛孩子特有的欢快的呼噜声了，也失聪多年。

抱着咪咪，这个生性酷爱自由的精灵已经无力抗拒，任由我抱在怀里「蹂躏」，不眠不休。

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我轻柔对着他说「你给我好好活着！」也是说给自己。

我的微信头像一直用了咪咪的「证件照」，我想，这就是爱吧！

我的咪咪，他在拼尽全力活着，或许为了我少些深秋的离别愁绪。

图片说明：怀里这仨毛孩子，
灰妞去年已经返回喵星球，11岁。
另外两个土猫就是咪咪和宝宝。
宝宝八岁，C位，小区里抱回来
的小流浪。
——照片摄于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