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余秀华是在云端写诗,在泥里生活。
也有人说她活得通透,活得洒脱,她的生活都在她的诗歌里。
有人骂她,也有人对她充满了理解、同情和钦佩。
她说:尽心去爱吧,流泪也去爱,反正都得不到,我这个连走路不稳的人,最终身体一歪,失手焚烧了自己。
她追求爱情并没有错,她也是一个普通的人,她也有梦想的爱情。
她的梦中情人是音乐诗人李健,她还为李健写过很多情诗:
《远方的你》
《我喜欢你,李健》
《我们何以爱着荒唐的人世》
《我要拄着拐仗去爱你》
《我喜欢你,李健》
写下这个题目,我笑了笑
玫瑰开始吐蕾了
你知道鄂中丘陵气候要晚几天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也许要晚好几世
你知道我要准备好久好久的准备
至少不要在自己的残疾面前露怯
我喜欢你
我喜欢这人世间所有的美好
一只喜鹊,落在阳台阳光里
他腹部炫目的白我想送给你
我想送给你满天星宿
而这些也是你送给我的,
我想送给你的
还有这一个村庄的蛙鸣
这花没卸完就结籽的油菜
她说:爱是我唯一的残疾;
她说:残疾和长得不好看使我爱而不得,对于爱情她需要更多的勇气;
她还说:我老了,我残疾又丑,所以有一个人对我好的时候,我就应该全力以赴……
他和杨储策的浪漫爱情,始于2021年年底。
她曾为杨储策写下诗歌:
我爱小羊
从头爱到尾
爱他的每一根头发
每一根汗毛
我爱他的脚趾
脚趾上的指纹我都爱
我爱得不要不要
小羊又年轻又帅幽默又能干
他在我眼里闪闪发光
像启明星
能爱就爱
没有他我活不了
她把最难写的情与色也写得干净而洒脱:
杨储策一次次把我背回宾馆
把我洗干净
把我的衣服洗干净
把我的鞋子洗干净
他仔细、贴心地做着这些
我唯一做的事情是
在他用力爱我的时候
不停地喊:杨储策,加油
他们当初一定有着最美好的爱情。
余秀华说:他追我时和我们刚开始在一起时,他确实对我很好。
可是在一起时间久了之后,就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了,开始暴露出各种缺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其实并不是他换了个人,而是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爱情里透露着人性。
一个诗人,是充满浪漫情怀的,对什么事情都充满想象,向往童话般的美好。
但童话终归是童话,真正在一起生活,就会表露出真实的性格 ,生活就是柴米油盐,一地鸡毛。
三毛说,如果爱情不落实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里去,是不容易天长地久的。
不管他是诗人还是普通人、是正常人还是残疾人,所有人的爱情都要经历生活的考验。
当你的光环褪去,你面对的这个人才是真实的人,而不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现实生活与想象的是不一样的。
所以不要期待一个人像你爱他一样的爱你;不要期待一个人像爱他的家人一样爱你;不要抱有任何期待。
通往地狱的路是用期望铺成的,顺着人性,不给对方压力,允许自己做自己,允许他人做他人。
当初的感情是真的,当初的爱也是真的,现在的耳光也是真的。
谁能保证天长地久?
谁能保证有来日方长?
这就是一个变化的世界,当爱情耗尽,生活就只能靠道德来维持。
余秀华自己也说:我只有在写诗的时候,才是完整的、安静的、快乐的。
我不甘心命运、我不想逆来顺受,但我所有的抗争都落空,我也会泼妇骂街,我本身就是一个农妇,我没有理由完全脱离它的劣根性。
她也有过像一棵稗子一样担心吊胆的春天。
这个曾写出:穿过大半过中国去睡你的女诗人,他们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于一百多个耳光。
余秀华的诗确实惊艳到了很多人。
编辑刘年说:“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都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的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
她也是一个普通人,但她活得洒脱,活得实在;她的诗也写出了人间烟火,而不是那种隔靴捎痒、无病申吟。
她的诗直白魅惑,写得风流性感、却如此坦荡:“走吧,我们去后山大干一场,把一个春天的花朵都羞掉。”
她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烟火味的女诗人。
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那就把她归还给人海。
其实,身体上的丑陋和残疾带给她的是肉眼可见的,有多少人的内心是丑陋和残缺的?
很多看起来身体健全的人并不比她强多少,很多人多多少少也要面对自己内心的残疾。
每个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一个人来,也会一个人走。
终有一天,我们都要面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活。
她说:我只想轮回转世,做一个好看、没有残疾的女人。
但不管有没有来生,人生难得今已得,珍惜此生,好好爱自己,包括这残疾而丑陋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