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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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从九月的眼眸里开始以一个季节的形式出现在我们面前。秋风乍起,纷飞的落叶吹起了那无处安放的延绵不尽的乡愁。

    远方,有我童年的秋天。每到仲秋过后,在老师的带领下与一群伙伴去茶场摘茶果,去农场摘桔子,在稻田里捡稻穗,跟妈妈到自留地挖番薯。曾经远去的记忆揉进了我的生命,让我早就体悟到,人世间唯有亲近大自然才会让人获得真正生命的体验与喜悦。

      从真正记事起,每到深秋挖番薯的时段,妈妈就会利用周六、周日把我们姐弟俩带到山坡上番薯。妈妈弯腰弓背,顺着一条长长的地垄把番薯挖出来扔在一堆好让我们姐弟俩拾掇。这挖番薯也是技术活,光使蛮劲不行,会把番薯挖伤不便于保存。不知道妈妈是怎么做到的,一堆堆挖出来番薯鲜有被挖坏的,这让小小的我们甚是佩服。我们跟在她背后,把番薯一个,一个,拿起来使劲地敲掉番薯上的泥巴,再把番薯上的茎用力地扯下来,放在一边,把番薯放在另一边。一堆番薯拾掇好了,我们再把番薯茎用稻草一把,一把扎好,用竹篮带回去,放在院子里风干冬天里喂牛。这可是最好的牛饲料。妈妈则要用箩筐把番薯挑回去,把最好的挑出来放在屋背后的窑洞里,盖上厚厚的稻草,静待来年做番薯种。其他的在侧房一层层堆叠好,到了冬天,真正农闲的的时候做粉丝、粉皮、番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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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挖番薯这样繁琐的活,妈妈都要留在周末做,因为有了我们姐弟俩的帮助,她省事很多。不过,一连两三个假日,甚至更多的假日都被番薯剥夺去,心里很是厌烦。眼看着一双白白嫩嫩的手,沾满了番薯汁,黑黑的,没有一个星期根本洗不掉,好不容易洗掉,等着下个星期继续被番薯汁糟蹋。更恼怒的是,没时间跳皮筋、踢毽子、跳房子,跟小伙伴撒欢。有时还会和弟弟因为谁干多,谁干得少儿干上一架,作为姐姐,肯定要挨批。有时我恨不得冬天下大雪,把窑洞的番薯种烂掉,来年少种番薯。有时这个愿望会实现,但家里根本不会少种番薯,老妈会想到办法弄到番薯秧,即使搞不到番薯秧,哪怕花钱也要去别的地方买来种上满地的番薯。眼看着满垄的番薯长势喜人,我就有种隐隐的惧怕。仿佛又到了挖番薯的时日,看看自己的手隐隐为它担忧!

      每到深秋季节,每户人家都会把新收上的番薯洗干净,放在饭锅里蒸着吃。这个时段整个村庄似乎被浓浓的番薯味笼罩得有些逼仄,也有些许压抑。时间久了渐渐地会生出厌烦。然而老妈似乎总是能变着法儿用同样的原材料做出别人不一样的的食物。她会另辟蹊径,把番薯洗净、去皮、切成薄薄的片,晾干,然后把茶油倒入锅里烧热,炸番薯片吃。看着白白的番薯片在油锅里渐渐变黄,厨房里也随着氤氲着炸薯片和茶油的香味,再看着妈妈拿锅铲把番薯片翻过来再炸,过会儿整块整块的番薯片都油光发亮,看看都开心。每到这个时候平时对于妈妈的严苛心生的埋怨都随着这奇特的香味消散得一干二净了。随之而来的是心里的馋虫不断地滋长,攀爬,急切又喜悦。也许在那时我就学着在生活中体悟有失必有得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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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如今我不压根不吃番薯,哪怕科普宣传番薯多么多么好,我一点儿都不稀罕,也许童年挖番薯的烦忧埋下的祸根。

        真正的秋天对于我来说是在时间的远方,在生命的记忆中,在泛黄的纸页里,住在诗行中,住在文字里,住在我绵长的乡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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