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之不惑记忆：半生慌张（146）

在白马花园花园下了公交车，杨硕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像个做错了事的小朋友。准备上楼时，他终于开了口：“宾哥，要不我去买点菜吧，晚饭我来做。”我告诉他晚饭就别做了，换完衣服后带他去喝茶。

在江边的渔泮酒家，几样点心端上桌后，我招呼服务员来了一支二锅头。杨硕有点诧异地看着我，“宾哥，怎么整起这种酒了？要不来点啤的？”杨硕说晚茶他还是第一次喝，在无锡时，有天晚上胡曼突然想喝广式晚茶，两个人在街上找了半天，也才找了一家粤港湾潮汕砂锅粥，餐厅里闹哄哄的，不像渔泮酒家这么安静，当然也没见过客人喝晚茶还要搞白酒。

“正常哦，你看旁边那桌的老人家，就一个凤爪，在饮XO。”我告诉小杨，有时我很羡慕这些老人，从早到晚，一整天都可以在这些老牌餐厅耗着。“怎么？还想着小胡呐？”我给小杨斟酒时，随口问了一句。

“没...没有。宾哥，今天下午在天桥上送花，没给你丢脸吧？”小杨忐忑地问道。

“给我丢脸？没有啊，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想出那一招，有用吗？”我笑了笑后告诉小杨，那些收了花的人，现在知道他的姓名了，但没有人认识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没有丢脸一说。“南方人才市场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小杨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人才市场那边没啥收获。递了几份简历出去了，也在现场谈了几家，但估计没有下文。”杨硕说他在市场转了几圈就出来了，“简历一递交过去，都会被问同样的问题：你真是南大毕业的？”面试官这样一问，小杨就开始紧张，沟通时结结巴巴，效果很不理想。“聊了半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个啥，对方更是怀疑，见了鬼了，哎。”

“那怎么突然又想到去我公司附近送花呢？受啥刺激了？”我完全能想象小杨在人才市场转悠的情形，估计和我几个月前的经历一模一样。

“是临时起的意。”小杨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他说转悠到后面开不了口，就索性挤在人群中看别的求职者如何交流。“宾哥，那些面试销售岗位的求职者还真是能说会道，思路清晰，表述很有条理。”杨硕说送花也是在现场见别人面试时学到的。“面试官问那位求职者，如果你很想竞争一家公司的某个岗位，但对方没有公开招聘，如何才能低成本地获得面试机会？”

“求职那哥们怎么回答的？拿着花在意向单位门口送？然后挨个套近乎？”我还有点好奇。

“嗯，那位哥们儿侃侃而谈，说的确实有点道理，他说一般公司负责人事的都是女同志，天性爱美，所以弄点低成本的花在门口免费送，可能会套到一点招聘的信息。”小杨说他听了很受启发，又结合自己的情况优化了一下，脑袋一热，就去市场买了一批玫瑰，还临时印了小卡片。“我就想去宾哥你上班的地方看看，如果歪打正着有人事经理或其它高管收了我的花和卡片，对我有点印象的话，没准儿能给我个面试的机会。反正试一下也没啥成本，没想到最后遇到了你。”

“那你怎么不直接给我电话，到我们公司门口候着呢？”我想象着真要有的放矢的话，就直接在北电的办公楼下送花，效果没准儿更好。

“这就不一定了宾哥，我想了一下，我拎着个桶在你们楼下送花，会显得很突兀，估计你那些同事没人肯接。这天桥是个好地方，本来就有人摆摊儿，路过的人流无形中就会放慢脚步，接受我免费送的花也很自然。”杨硕说他理解的是，北电附近也应该有很多其它的知名公司，站在天桥上送花，受众更多。“小卡片是我突然想到的，那哥们儿说送简历，那谁会收嘛？”

“你他妈还真是个人才呢，这招儿都能想到。”听了杨硕的解释，我还有几分佩服。“你不是说只给女士送花吗？怎么男女无差别的都送？还有哦，这第一个接你花的人是怎么想的？换了我，还不好意思收。”

“这简单嘛，我这往天桥上一站，挑了个好看的女孩送上一支花，刚开始那女孩确实吓了一跳，以为我是强买强卖，再看一遍我的着装，不像是平常的小贩，这戒备心就放下了，一听是免费的，收下花就理所当然了。有一个人收就好说了，其它人就会跟着起哄，女人要花是相互妒忌，男人要花是妒忌我。”小杨说他反正是放开了，之前刷小广告时都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眼光，送免费花更是无所顾忌，“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几个小女孩好像现场都留了我卡片上的电话。”

我突然想起公司人事文员的那几些话，靠，这人年轻，脸皮厚一点的话，可能真能较容易抓住女孩子的心。

“宾哥，怎么样？有没有效果现在还不好说，反正我自己感觉特别好，帅得一屁。”小杨有些小得意。

“嗯，不错，这件事儿你表现得是有些帅，还骚得紧！”还有啥好说的，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