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都散了】* 散文

      走着走着，都散了……

      ——悲观者的回眸及其遐想

孤独翱翔

人，所有的人，嗯没错，所有熙熙攘攘的人，都在各自的人生路途上忙忙碌碌汲汲营营摩肩接踵地躜行，躜行着……走着走着，就散了……

无论起点与终点之间的距离是漫长还是短暂，通畅还是曲折，平坦还是坎坷，无论我们一个个的情愿与否，总是得受若明若暗力量的驱动，马不停蹄地走，走下去……直至最后的终点。或许，无论轻装上阵，还是负重跋涉，都是我们天赋的使命，或许，我们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此：行走，行走，无论闲庭信步，还是步履匆匆。

然而，当我们回眸曾经的过去，浮云漫漫，才惊讶地知道了我们的现在……万头攒动，如潮涌动！这似乎广阔无限的路途上走着，走着……

哦……是的，

走着走着，就老了；

走着走着，就散了；

走着走着，就忘了，忘了曾经的一切。

前途的风景非常迷人；那就继续走吧？

上苍赐予我们生存的本能，随身携带，不忍丢弃，也赋予我们无限的欲望以及无限想象的时空；然而，却不曾恩赐我们不死的永恒。而拯救众生的秘笈不在我们手里；因为，我们不懂得其神圣的奥秘所在。更因为，我们无法重叠无以计数的自我究竟还是不是自我了。譬如“涓涓细流，汇成江河，汹涌入海”之类的句子，在我们一行人之中的一些人看来，不过普通平凡的诗句罢了；我们不屑于领略或考究其中复杂的蕴涵。

生，无从选择；死，虽可选择，但无以逃避。

是的，我们曾经意气风发，顾盼生辉；曾经明眸皓齿，花枝招展；曾经气宇轩昂，高视阔步；也曾留恋故土，却更在意异域风情。

曾经对美有着无限的憧憬和执着的追求尤其是曾经执迷于我们的盖世功绩而不能自拔。然而，时间的无形之刃，次第地削落曾经真真切切的属于我们的一切，直至褫夺殆尽。

是的，我们不愿意！我们有什么罪？！没有，凡在上苍锁定的空间之内以及上苍指引或暗示的道路上，秉承公正、勤劳、友善和睿智的理念行走，我们就没有罪；而如果违忤天意，故意犯罪，那就理应接受惩罚。

是的，我们曾经栉风沐雨，也曾经风花雪月；曾经懵懵懂懂不知珍惜，也曾经痴迷于沿途风景；我们曾经艰难跋涉，也曾经拥有到达目标的激动和喜悦。

是的，我们曾经收获丰盈，曾经幸福优渥，曾经健康壮硕，神清气爽；当然也曾经粗心大意，失落迷惘，甚至遭遇诟病;曾经不可一世，也曾经伤痕累累；曾经得到褒扬赞美，也曾经因出错而受罚；曾经潇洒浪漫，聚会欢宴，笑语喧哗，也曾经曲终人散，悲欢离合；曾经事业有成，也曾经负疚失败；但是，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经历和财富。

……但是，我们无法挽留住流水和光阴，无法阻止青春和容颜的衰萎，以及病魔缠身的悲催，更无法驻留我们疲惫的脚步。

是的，我们必须继续行走在红尘滚滚的人世间，歧路千万条，但是，殊途同归，我们必须走下去，奔向遗弃自己遗弃他人遗弃曾经的一切的终点，那是我们命定的归宿。

是的，回眸曾经的一切，或许，只有留恋与不舍，才知道生命的宝贵，代价的高昂，岁月的峥嵘。

……是的，走着走着，就老了；

走着走着……就散了；

走着走着……谁也不认识了；

走着走着……连自己也慢慢的不认识了……

……

                  *          *          *

——或许，人，其生命的意义仅仅在于：活得通透，且留下印上梦痕斑驳的足迹吧？

——尽管我们都是从无而来，终归于无。

——我们行走于无与无之间，得以彰显曾经拥有的澎湃激情、创造和价值。

——那好吧，且走着……走着。

                                                                                                            古蓝云

待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