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见





不再见 —— 陈学冬





离别没说再见 你是否心酸


转身寥寥笑脸 不甘的甘愿


也许下个冬天 也许还十年


再回到你身边 为你撑雨伞


剩几个夜晚 再几次晚安


等你摘下还戴上指环


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


祈祷天灾人祸分给我只给你这香气


但我卑微奢求让我存留些许的气息


好让你在梦里能想起我曾紧抱你的 力气


“有一个人,从你见第一面就知道你们不会是同路人,他要在海边烧尽日落当作灯塔等待远归的人,你要爬上高山草甸湖泊看漫天繁星组成银河,迟早会分道扬镳。可你就是想硬生生的拆掉桥,造出路,砍掉荆棘,去除蔓藤,你明明知道是绕路,可你还是想陪他多走一段,再多走一段,仿佛分别永远不会来临一样。”


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看你写过的所有状态,读完写的所有微博,看你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甚至去别的地方寻找关于你的信息,试着听你听的歌,走你走过的地方,看你喜欢看的书,品尝你总是大呼好吃的东西……只是想弥补上,你的青春






我不愿意,也尽量不去回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是,不能。


左手的伤口又裂开了,指甲是一个半小时以前,一位我认识很久的女人帮我剪的。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她最后一次帮我剪指甲。


7点半,当我顶着风走到地铁站的时候,快十五年没有见过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叫住了我。这个声音熟悉到我根本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GH,自从她成为记忆当中的人物,我的选择是,每年的12月25日,默默地给一个再也没有上过线的QQ号发一句完全不会有回应的信息。


生日快乐。


今天,她和她的闺蜜再次站在我面前,让我大脑短暂地陷入一片空白。十五年来,据说她没有回国过一次,原因只有一个,她不能原谅父母、姐姐的态度,以至于我今天条件反射一般拒绝相信她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事实。


“我第一次回来,带着两个儿子,看看姥爷姥姥。只待20天。本来想在你生日那天和你见一见,但我现在不想等了。”

好吧,既如此,我请你吃饭。


新街口的唐家卤煮早就没有了,但新川面馆还在。


凉面端上来了,闺蜜问她:“你们当年就好这个?”


她点点头,看着凉面和面汤,用征求的语气问我,要不,加盘肉吧,小晗喜欢吃。


我没说话,转身又去要了盘肉。


闺蜜看我们的表情,复杂得难以用文字描述。刚要张嘴,她说了,别说谢,他最讨厌别人说谢谢。


“哦,那我谢谢你记得我喜欢吃肉,总可以吧。”


动筷子的时候,她拌好面和酱,照例端起盘子,夹了好一会,拨了半份给我。我一愣,迟迟没有动筷子。


我习惯了,吃吧,吃不饱,我自己再要一盘。


和我们一起拼桌的是位老太太,一面吃担担面,一面看着我们三个人,忽然对我说了一句。


孩子,瞧你那脸儿绷的,小两口之间没什么解不开的结,别这样冷着脸对你媳妇,让小姨子多尴尬。


气氛瞬间更尴尬了,这话让我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只能对着老太太点点头。


知道了,奶奶。


她对老太太说了一句。


“奶奶,我没福气做他媳妇……我爸妈不让……”


老太太不说话了,自顾自吃着担担面,吃完看了看我,离座而去。

我吃完了面,又去要了一盘,拨走了一半,把盘子留给她。闺蜜看着她吃完了面前的半份,然后摇了摇头。


“你明明不止吃一整盘的量,何必这样呢?”


她看着面,好一会才说,以前出来吃面吃卤煮逛街看电影,他都不让我花钱。我心疼他吃不饱,就会拨半盘面给他,他怕我吃不饱,又会去多要一盘。


“原来这都是套路啊。”


不是套路,我和他出来玩,除了地铁票,从来没花过一分钱。


“那他兜里钱够花吗——”闺蜜没说完立刻捂上了嘴巴,看了看我,脸上满是歉意。


她看看闺蜜,只是笑了笑,低头把半盘面吃了。


闺蜜看着我,突然开口问我面够不够,我说差不多吧。闺蜜自己去又买了一盘,拨了一半给我。和她说:“我和你分,看你俩这吃劲儿,我觉得我只吃一盘好亏。”


从新川面馆出来,我问她,去不去看电影。


闺蜜看着我,开口了:“不如,去看大圣娶亲呗。”


她说好啊,欠星爷一张票钱,应该还上。以前录像带看了七八次,只知道笑,不懂得泪。


闺蜜也说,自己那位从恋爱到结婚再到离婚,从来没一起看过《大话西游》。现在自己可以轻轻松松来看了。


大悦城的九点半场,就算一部老片子,一对一对的依然坐了挺多人。进来的时候还早,环顾四周,没有什么面带稚气的小年轻,都是一张张虔诚得如同朝圣的面孔。


看到至尊宝戴上金箍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握住了我。手指显然是碰到了我的伤口,突然一缩,然后按上我的手背,紧紧抓着。


齐天大圣头上的箍儿越发收紧,抱不住紫霞了。前排有一姐们开始哭了,抽抽噎噎地说,看一次哭一次,每次都忍不住。接着,猴王使出神通上身的时候,后面有一爷们悲声大作,向身边的女伴吐字不清地“对不起对不起”,女伴一边安慰“不哭不哭”一边哽咽。


依然是卢冠廷的《一生所爱》,那句让人彻底绷不住泪腺的“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终究要唱响。影厅里不时有抽抽嗒嗒,以及,难忍的沉默。


看来,心有所触,感同身受的是大多数。


走在影院的通道里,她的另一只手被人握住了。我一看,闺蜜的眼镜摘掉了,拿在手里,还不住用手背抹鼻涕。


我告诉她,我兜里有纸。


然后两个人分掉了大半包纸巾,在影院门口,她还把剩下的纸巾递给了一对情侣。


谢谢你们,能一起来看。她说。


走到西单牌楼的时候,风突然大了起来,夹带着一阵浑浊的沙尘。我立刻拿出另一个兜里的口罩,顺手打开,捂在了她脸上,又下意识地从内袋里掏出另一个口罩,本来要捂自己脸上,但一转手,捂在了闺蜜脸上。


“干嘛呢!”


闺蜜啪地一抬手腕,差点把口罩打飞,但猛地反应过来,又一把抓住。


“小晗,冷静点,他不是你爷们。”


闺蜜一愣神,抱着她大哭起来。


到下面过街通道去,别在这吃风沙。我说。


好一会,风小了,闺蜜也控制住了自己。看了看手里的口罩,又看看我。


“你……你没口罩了。”


我用不着。


她看看表,说,多走几步,到教育街去吧,那儿能停车,让大刘开车来送咱们。我也该回去了,两儿子跟着姥爷姥姥,多半不肯睡觉。


你还叫大刘啊,说了好几次了,怎么就不肯叫一声刘叔呢?等她打完了电话,我问。


大刘不让我改口,改了他觉得别扭。


大刘退休了吧?我想了想,又问。


2011年退的,不过我爸妈有事他还是会过来开车,说几十年习惯了,不想改。


不多时,车来了。驾驶位上的中年人看到我,笑了笑。


刘叔好。


暘哥儿,好久不见,风沙大,赶紧上车吧。


先把我送到了家,临下车的时候,她问:


“你女儿一切都好?”


“还不错,快能自己走路了。”


“哦……”


“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我帮你把指甲剪了。”


车开了,我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向楼道。


“谢谢你每年的祝福,口罩我留下了。”


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再见,也许,再也不会见了。


愿你所到之处皆为热土,愿你所遇之人皆为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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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小张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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