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鬼楼

临死前,她是多么希望能从这里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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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李名筑,今年23岁,是名大四学生,在临毕业之际选择实习工作是大多数学生常见之举,我也是其中之一,我的母亲去世三年,父亲是个终日买醉的酒鬼,老家除了几个发小偶尔联系,再没有太多的依恋,毕业后我没有回家而是选择在就读城市寻找工作,很多次碰壁后,最终经过三天培训,落脚在一家供电所外包的小公司做抄电表工。公司规模不大,负责城区部分老旧公寓民居及写字楼的查表工作,不算主管,经理,文职,一共四个抄收工,因为自己是初出校园,进入公司后小心翼翼的把事情本分做好以显示自己的能力,可另三个老抄收工总把我当成步入社会的无知青年,时常受他们嘲笑,欺负,被使唤,我也只得暗暗憋着受气。

        本以为在这会安心工作一阵,可如噩梦般,我人生中最过惊悚且难忘的事便发生于此期间,以至于每每回忆,都会不禁冒起冷汗,后背发寒。



        那天,我和其中一个叫陈胖子的员工去市北查表,市北破落,接壤城郊,附近可见成片的林子。夏季下午的日头燥热难耐,不远处蝉鸣的烦心,和以往一样,停下车来,那臃肿的胖子嫌弃的看着工作表,挑走舒适的工作地点后把余表留给了我,便拍拍屁|股绝尘走了,透过侧视镜,我望着他扭动着肥硕屁|股的背影,恨不得踢上一脚,估计他又是去哪个凉快的地方歇脚去了,把眼前两栋陈旧的小区留给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是新人,他是老人,活儿全由他分配,气不过的我握着胸口的翠色玉坠,不停咒骂,这玉坠是母亲弥留时送给我的,被我用细红绳系在脖子上随身出行,每有情绪我就下意识握着它,像握着母亲的手一样,和它述说着不快。

        等放好汽车,我便拎着工具包,挨个楼门走动抄电表,即便电表示箱在每楼层口,不需要挨家挨户的敲门查表,却也因为任务量巨大不可疏忽。这些小区楼的建筑风格陈旧,基本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楼,楼里灯光昏暗闷热,且表盘脏垢难读,大约三四个小时,总算忙活完了,望着湛蓝的天,我叼着烟,抱头回去,当我到停车场时却发现,那胖子还没有回来,真的见鬼了,平时最麻利的那个,今天这个时候也没忙活完,正当我满心好奇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公司林主管询问我在哪里,叫我|干完活赶快往他那边赶,撂了电话,我皱起眉头开车直奔他的工作地。没开多远,我来到区东处的商业街附近,真的是不对劲,车再往里开,拉起了警戒线,下了车往人群里挤,看到林主管正和穿警察制度的人谈话,再往一旁看,赫然刺目,一个人形似的东西被布袋裹着横躺在一座新式写字楼门口处的马路口。

        刚才电话那头,林主管电话里的口吻,我就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当我看到路旁的血迹,听到周围群众们议论的内容时,意识到这个横在路边的冰冷的尸体就是刚才还飞扬跋扈的陈胖子,此刻只觉得一切太突然了,从小没触碰过这种事的我愣住了,望向陈胖子的尸体只觉得死亡真的沉寂可怕,听旁边人说这人从楼上跳下来的,落地时头着地,嘭一声,和打雷一样,脑瓜瓢裂了,脑浆溅一地...

  可能是过于震惊,之前我对陈的痛恨完全消没了,我忐忑着与众人交代我的行径与陈白天的状态,待警察打理完现场之后,已是黄昏。回去的路上听林主管说这件事以陈的疏忽意外坠楼告一段落,可是陈胖子那时候正是工作时间,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没事自己爬安全通道的窗户然后失手坠楼,经警方调解,陈胖子的媳妇拿到公司,物业公司及保险公司三方赔偿,这件事便以工作事故了之,随后几天公司人也没再议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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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公司又开始正常运营,由于公司人手不够,本来我和陈胖子共同分担的北区工作因为他的死,都留给我一人了。炙热的天烘烤着沥青马路,阳光灼眼,水汽扭曲着街道门房,蝉依然不歇的鸣叫,这个工作真的很煎熬,我边擦着工作衫浸透的汗,边心里打算着下个月等工资赚到手,缴了房租,就甩手走掉。径直往陈胖子出事的那栋写字楼处走,经过几天前的那段马路,隐约可以瞧见犄角处的黑漆的血迹,站在门口,抬头望这那栋楼,这是座新楼不错,19层高的米灰色写字楼,楼体侧身有应急通道,陈胖子就是从那上的缓坡台摔下去的。进入一楼厅堂,与保安打好招呼后我便往电配室去了,听那瘦小的中年保安聊,这楼刚建没四个月就死了人,真是晦气,里面入住公司不多,都留在前十楼里,本来设施都挺好的,无奈这两天中央空调坏了,楼内灯控也偶尔失灵,整栋楼蒸屉般闷热。我笑着招呼了两句,转身便往里走去,大楼的配电处在十二楼,楼内照明有些昏暗,摸索着坐上电梯,按下十二楼按钮,嘎吱一声,当电梯关门时,跑来个男子喊住电梯,我随手按开门,注视着那白衬衫的蓬头发男子,男子笑着说谢,他是楼里某公司的工作人员,刚吃完饭回办公室。由于本就不|善交流,我回他个微笑,往电梯壁靠住没再说话。

        他站住电梯口左侧按住八楼,电梯嘎吱又一声关门升起,电梯内四壁暗黄,头灯坏了一处,那男子刚才是跑过来的,现在满头是汗,此刻喘着粗气拿纸巾擦拭,电梯缓缓上升一阵,正当我谋划着未来工作楞神时突然感觉周围气温低了好多,刚才明明很热,现在莫名的寒意覆来,我脱口说声好冷,再望了望前面站着的男子,男子并没有回话,我觉得无趣也没再理会。叮咚一声,八楼的灯闪了,可是门开了一阵那男的并未下去,我沉着气想好意上前提醒他,可刚抬起手,电梯门关上了,看着这默不作声的背影,我也放下念头。

        可是令惊压的事情被我发现,那电梯按键上不知不觉时,13楼处的指示灯也亮了起来,随着电梯再次缓缓升起,我发现那男子身子开始晃动,咳着,呜呜的发声却只压在嗓子里,电梯里寂静的气氛渗人,我尽量不去看他,又一声叮咚响,电梯停在了十二楼,我顺势走出梯门,望了望左右楼廊找配电处,楼上空无一人,正当我挪动身子,往前走时,突然一阵女人的笑声回荡身后,那笑声尖利,慎人。下意识,我回过头看向电梯内,一血色红衣背影,面对着站在那男子前面,头发黑长,苍白的双手按着那男子的脖子,那男子痛苦的直视前方,大概两秒钟,注视着眼前诡异的这幕,我害怕至愣住,眼睛瞪的老大,心头慌着,直到那电梯门合上,我才缓过来,快速离开。

安抚着自己的情绪,我匆忙抄完电表,不敢再坐回原来的电梯,我从楼内楼梯下来,不一阵,走出写字楼,看了一眼手表,望着晴朗的天,尽量不去想刚才发生的那件事情。

        "嘭"

        一声巨响从身后炸裂,地震般撼动周围一切,我转过头,惊悚的一幕浮现,刚才的那白衫男子此刻趴在我脚下,他的血迸溅在我身后,流淌着的红寖透我的鞋底,此刻他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前方,没了气...我吓的摊坐一旁,动不开身,等再缓过来,周围的人也围的越来越多,我抬头望向上方,他坠楼的上方,是前天陈胖子坠楼的那处应急通道,我望着那个位置,空荡荡的,并没有其他人影,联想起电梯里诡异的那幕......再回神,突然,空荡的应急通道口站住了一个血红色长衣女子,长长的头发乌黑挡在面前,只留着中间一条缝隙,缝隙下是苍白无血色的额头和鼻梁,此刻僵着身子好似盯着我看,瞬间,一股寒意从脊梁涌出,我颤栗着吓的退后几步,又紧张的睁大眼睛往那处看,再看时,已不见半分人影。

        夏季的燥热现已丝毫察觉不得,因为和那个人在最后一个小时里一起乘过电梯,我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被调查的除了我,还有他的顶头上司,家属和那栋楼里的中年保安,警方抽取监控后并没有确定结论,三个多小时过后我们各自走出了警局,夜已经深了,当我回到公司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听公司里人都在议论此事,我一路上都在想,那个女人是谁,难道是花眼了么,我并没有把电梯里看到的说给警察听,身为一个接受了十六年现代教育的大学生,我没法当着众人说出这个猜忌的鬼怪吧,这么不切实际,而且他们也许会怀疑我吧,这也会让我陷入太多琐事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摸索着胸口翠玉,糊乱想了许久,这件事虽说心有余悸,可我还是决定把它彻底忘掉,不去和旁人再提。

        他们看到我回来了,眼神微妙的躲闪开来,匆匆避开我灰溜走出更衣室下班了,无奈我揉揉眼眶,深出一口气,收拾好工衣,扔进更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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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的周末,好不容易歇班,因为这一周的事情过于恐怖,决定好好发泄一下的我,昨儿晚上泡了一夜网吧,凌晨四点钟回的公寓憨睡过去。

  九点钟左右,正在床上睡懒觉的我被一个陌生号码弄醒,记不得电话响了多久,我撑着沉重的身子,眯眯着眼睛,在床上胡乱摸索一阵手机,接过电话,是那栋大楼的保安大叔打过来的,至于为什么他会有我的电话,是那天警察局里做笔记管我要到的,我不耐烦的听他说话,他语气很奇怪,说话语无伦次,讲了很久我才勉强听清,他说他发现了什么,非让我过去。我纳闷,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却不直接找警察,他声音很不自在,又再三恳求我过去,之前这大叔待我还好,再者我的耳根子软,被他的软磨硬泡后,我答应了他,只好去一趟了。

已经是中午了,我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往市北奔去。刚到办公楼楼口,就看到保安大叔在一旁等我,他眼神焦虑不安,迎到我就把我拉进保安室,他吹着胡子问我,抄表那天有没有什么感觉不对劲的,我拍着脑袋想了一阵摇着头看向他,透过他深陷的眼眶内那浑浊的瞳孔,好似看到了恐惧,他咳嗽了一声,视线转向闪着雪花的小电视里。

  他调出那天十二楼的监控,透过屏幕,是我在镜头下方,蹲着抄录电表的情景,全视频有五六分钟,保安大叔抖着手快进,停播,快进,停播,不一会儿,我震惊了,在三分四十秒时,屏幕里清晰可以看见一个红色衣服的女人,垫着脚尖,由楼廊另一头,往我走去,对,是走,步伐缓慢飘逸,走的却异常快,不一会,到了我的身后,那时的我还在蹲着看前面的表箱,可是却丝毫没察觉到后面的那个东西,她突然停下来了,头朝我背后注视着,她头发长到腰处,血红的长衣,瘦弱的身子,苍白的脸,苍白的鼻梁和漆黑空洞的眼眶,靠近镜头我才看清楚她的模样,正当我留意她的穿着时,那鬼魅般的面孔突然机械般扭向镜头,她透过镜头对着我和保安大叔笑,听不到声音,可是却实笑着,笑到面容扭曲。

        我吓到了,整个过程只有十一秒,透过屏幕,我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大叔播完录像,注视着我许久说这是他今天偶然发现的,因事情过于诡异,没敢报警。他顿了顿又无比惊恐的述说这几天的经历,就昨天晚上巡逻的时候他撞到了那个女鬼,那女鬼鬼魅的跟在他身后许久,在十三楼走廊处,女鬼迎面掐住他的脖子,然后他失去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跟在红衣女鬼身后,他们直奔那处应急通道,直至缓坡台栏杆处,如果不是一阵冷风激醒了保安大叔,他就是这个月第三个诡异坠楼的人了,大叔说的含糊不清,最后眼睛瞪着,颤抖的双手拽住我,扯着我的衣领,问我是不是被鬼怪缠住了,又发疯的哭一阵笑一阵的没完:是不是我们都会死掉……

我看着魔怔的他,也是害怕了,欲言又止,把他推走,转身匆匆走了,我不信鬼神,可看到这等触目惊心的事很慌乱,人本就是怕死的,保安也是,我也是,现在的我不想寻求这件事的真假与否,心里萦绕着的只是尽快离开这个慎人恐怖的地方。我背身这栋幽深的大楼,不理会摊地上的保安大叔,走向马路人群深处。

        竟不知在此处居民心中,那栋楼早早烙印上了恶毒的诅咒,每个撞见红衣女鬼的人都会受到诅咒,并于13层楼的天台上坠楼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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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后,我再没接到保安大叔的电话,直到次日上午,警察来到我的公寓,又把我接到警局做调查。北区h写字楼凌晨发生坠楼事故,死者黄某为该楼保安,54岁……白纸黑字历历在目,那死者赫然是保安大叔。死者24小时前与我相处过,警方询问我许多问题,我一一答复,那个诡异录像有关的事情讳莫及深,但我还是交代出去了,可在警局里无论如何再调出那段录像,却见不到那女鬼的半点影子,受警方盘问好久排除嫌疑后我也就回家了。

        一路上,回忆着保安昨天恐慌的表情,想象着现在躺在警局地下室里保安大叔的冰冷的尸体,思索着来来往往的这些天,吞吐着手中烟,明灭的火光莫名奇幻,我觉得这个地方真的是待不下去了,去特么的狗屁工作,明天就回老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当天晚上,我收拾着出租屋里的行李,刚与林主管交代了原委,辞掉工作的我只认为这个城市再没有半点好的回忆,幻想着这么像土狗一样灰溜溜的回去,被醉醺醺的老爹知道了,一定会冷嘲热讽一通骂自己没用……不过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心里的确害怕,害怕这发生在自己身边接二连三的所谓的自|杀|事件。当我收拾掉最后一箱衣服,去浴室洗脸时,突然意识到一直戴在身上的翡翠没了,那是母亲的遗物,虽然不值多少钱,但于我来说弥足珍惜,我仔细回忆着翡翠最可能掉落的地方,寻找着,可是没有丁点影子,最后一个片段在脑海浮现,我想起昨天和保安撕扯的画面了,它八成是遗落在了保安室里,可是警方今天的证物里没有翡翠,这便说明它现在还落在那个地方。

        当一个人点背到极点的时候,真的是喝水都塞牙,刚刚还恐惧的想立马躲的远远的,这会儿又莫名给撞见了。想起那栋楼,又想着丢掉的遗物:回来的路上听说那栋闹鬼的写字楼今晚开始就要全封闭起来,若是明天的话,一定进不去楼内了,可我又不能再在这里等一个月啊。我内心纠结一番后,硬是躺下头埋在枕头里,什么也不去做,可是想着母亲的遗物,便翻来覆去的睡不下去,不知过了多久,猛然,一股莫明的劲在心底硬是拉着我,暗叫着指使我现在就去把翡翠坠取回来。

        我看了看表,还是晚上七点,平时楼内的公司是加班到九点的,一大楼的活人在里面上班,没什么好怕的吧,我硬下头皮,给自己打气,还是趁早把戒指取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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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车来到北区已经九点了,打开车门走到北区街灯阑珊的这栋写字楼下,本以为这个时间楼里还是会有上夜班的人,可是看着眼前这栋漆黑冷清的大楼,心凉了半截。警局的人用封锁条把整栋楼与这座城隔离开来,高怂的大楼黑漆漆的如死亡般存在,透过橱窗,依稀可看到一楼里昏暗的灯光,凉风吹过,夏天的夜出奇的安静,戒指就在一楼门口处的保安室,在门口纠结了好久的我鬼使神差般夸过警戒线,踏入这栋楼内。

        巧合着,楼门没有上锁,楼内平静普通,安全出口牌泛着绿光,我凭记忆走在深谙的大厅内,透过微弱的手机灯光在厅里搜索着,随后三五踱步打开了保安室的门,门也是没有上锁,感觉这座楼一直在邀请着我这个客人进来……

        楼里依旧闷热,因为紧张,衣裳透了汗水,心想着一找到吊坠就扭头离开,没什么的,很快就会离开,我边安抚自己,边蹲下身子低头寻找地面上的吊坠,很快,在椅子下面找到了我的吊坠,挺直腰身戴上闪烁的吊坠,这一刻我的身心都放松下来,正当我走向门口时,微弱的光从身后泛起,下意识,我回首看去,这一看吓得我透心凉,本来平静的桌面上,那一台台监控电视运行着,所有的荧光屏上折射着我此刻的背影,我的脸都绿了,腿肚子在打颤,肾上腺素爆涨,我不管不顾,扭头推开门就往楼外跑……

        厅里的空气变得阴冷,眼睛适应了黑暗,我狂奔向写字楼口,这时的大门被厚重的锁链反锁,透过门窗,外面是惨白的卷帘门,我被困在这栋楼内了,我惶恐的敲打着玻璃橱窗,外面安逸的灯光下无人,楼内许久没了动静,我满脑子里都是想怎么离开这里,既然一楼厅的门窗紧锁,我想试试二楼,就这样面对再无异样的眼前的一切,我逐渐平抚自己的心绪,寻找着上楼的梯口,顺着昏暗的楼道,我顺利的上了二楼,可是楼口的安全门硬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丝毫没有打开,我想,三楼也好吧,试试三楼。

        三楼的安全门依旧紧锁,我失落着,悔恨自己作死的行径。望着眼前的一切,这空荡荡的梯台,惨白的墙面,要不,四楼吧,四楼跳出去也不会死掉吧,我尴尬的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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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暗想的下一秒,那似曾相识的女鬼的笑声在楼梯下面泛起,诡异,凄冷,又断断续续,那声声笑音,如寒水流入深渊般透彻灵透,在我耳边萦绕,又愈加清晰,楼栏杆的缝隙下方我隐约看见一抹红影,那披头散发的女人,朝着我这,一步一步的走来,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着,惊恐的我顾不上几楼,拼命往上爬。

        四楼

        五楼

        六楼

        七楼

        ……

        楼层的安全门全部紧锁,耳边的笑声依旧不断,黑暗中我喘着粗气慌乱的寻找出口。

终于,在13层楼梯口处,透过半掩的铁门,看到了一丝光亮,我踉跄打开门踏了进去,随手把门锁上,13层楼已经接近楼顶了,窗外的夜景深邃静逸,再往下方看,街灯渺小若萤火,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回过神,头顶昏黄的灯光失灵着闪动,穿过凌乱的楼道,我悄然躲到某个破旧的办公桌角落下,用纸壳箱子尽量遮住身体,等着天亮。

        没错,在这里,我只能束手无策干等着天亮了,四周又陷入死沉沉的静意,深呼吸,使自己平静,吸进的空气里夹杂着尘埃与刺鼻的油漆味道。

        不久,安全出口那边传来了一声撞门声...接着又是一声,铁门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以空气为介,传达到耳膜处,刺痛我的神经,我抱紧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越跳越剧烈,仿佛一旦张大嘴,它有能力跳出来般。

  可忽然那边没了动静,又过了好久,我紧张着四处张望,回廊里的灯光闪动着,周围寂静的让人发慌。本以为,她已经走了,我会走运的逃过一劫,就像影视剧里众多主角一样,逃过那个女鬼,然后去深山野观里找个道士,把她克死.....突然,透过昏黄的光线,一双惨白的脚映入眼前,身后拖拉着一束红裙尾,那双脚脚尖点地,脚跟脱离地面,那种角度不切实际的扭曲着缓步右行,看似沉稳有力,可却几乎听不见脚步声,一步,两步,我害怕到不敢呼吸,默默等待着它们走过去,可是,就在它们踱过去时,却突然停住了,脚尖对向我躲着的桌子,她顿下来,转过身子面对着我,我脑子翁的一声炸响,求生本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此时的我不是刚才那样瘫在地上腿软,我忽的冲出来,不回头瞅,也不停下来,顺势往左狂奔,可依然能感受到身后的寒意,以及余光处她血红的长衣和那黑漆的长发,我不去多想,寻找着前面能躲的去处,转了一个弯,不远处的电梯灯亮着,一楼口的电梯是关着的可这层的电梯却正常运行,这层楼没有别的去处了,刚才的楼梯口和这头的电梯是仅有的活路。

        还好这座电梯现在还能运行,我慌乱的手指不知点到了几楼,边焦急着等待电梯开门,边回顾着后方幽深的回廊,头顶的汗不觉流进眼里,抹干后,酸胀着睁开眼睛,现在的我格外狼狈,狼狈着盯着电梯指示灯越来越接近13这个数字,那女鬼忽而在转角处露出身形来,僵着身子,只有双腿缓步前行,她正瞅向我,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直到距我还差两米的时候,叮咚一声玲响,电梯门终于开了。

        我慌张的躲进电梯,狂按关门键,好在门总算关上了,她被挡住在电梯门外,透着门缝,她的肢体依旧僵硬,头平视前方,直到电梯彻底合上,此刻的我坐在电梯间喘着粗气。身上的汗早湿透了,我盯着电梯下落二楼,等待逃出生天。

  可本以为这次会脱身的我,这一刻,一股意识雷电般触痛了神经,我留意着电梯内突然忽闪忽闪的灯光,这正是那天蓬发男人死掉的电梯,我,我又回到了原点......

电梯到了2楼3楼中央处,停住了,头顶的灯光不断闪烁,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变得无比寒冷,本该挣扎的我,此刻瘫坐在地上不语,眼睛死死的盯着头顶上方

        ......

        那女鬼悬空在电梯顶上的,血色红衣诡异的飘动,她漆黑长发披散四周,没了头发遮挡,我才瞧清她的眼,黑亮却空洞,犹如深邃夜空,她苍白的鼻梁下面容诡异的笑着,随着阵阵诡异笑声回荡在电梯里,周围的空气开始凝固,我渐渐失去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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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却是躺在了医院的床上,吊瓶的葡萄糖水流入我的手腕,阳光柔和的映在脸颊上,我清了清干涩的嗓子,脑袋痛极了,这诸多感受表明我还活着。

  后来有位警官告诉,第二天早上,是他们在13层应急出口里侧发现的我,并偶然在电梯的发动机上方发现了被吊着的女性尸体,之后证实,女子是前阵子新闻里失踪的该楼的员工,女子是在13层楼处被人奸杀。发现尸体时已经恶臭,她穿着红衣,披头散发,眼窝深陷,光着双脚,想必临死前也在大楼里疯狂躲逃……

        我庆幸自己还能活着,至于为何庆幸,那位警官告诉我:13层楼口的应急出口那天中午是他们用粗锁链栓住了。

  再后来,我离开了那坐城市,虽然一直不清楚凶手是谁,可终究远离了那栋可怕的写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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