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鱼时，我在想什么

文/一只思考的若

我的小鱼你醒了，还认识早晨吗？
昨夜你曾经说，
愿夜幕永不开启。
你的香腮边轻轻滑落的，
是你的泪，还是我的泪
初吻吻别的那个季节，
不是已经哭过了吗？
我的指尖还记忆着，
你慌乱的心跳。
温柔的体香里，
那一缕长发飘飘。

01 事实| 眼前的鱼

我看着桶子里的小鱼儿，一只只已经头朝上冒着，漂在水里了。我知道，它们已经停止呼吸了。活鱼嘴巴会微动，鱼鳃也会张合，它们没有。

但是我不甘心，倔强地开着水龙头，看着水源源不断的流到桶里面。心里想着，从水龙头里的流出的这些水，携带了多少氧气啊。这些氧气还可不可以抢救一下这些可怜的小鱼儿呢？也许它们只是暂时缺氧，所以休克了。

大概观望了十分钟的样子，我意识到，这些鱼儿真的是不可抢救了。它们已经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即使给它们再多的水，它们也不可能再一次自由地游动了。

突然间，我的心就拔凉拔凉的了，觉得失望又感到悲哀。

02 失望| 最令人失望的是“原本可以”

失望的是，对于一个喜欢吃鱼的人来说，没有机会尝到鲜嫩的鱼是一件很不开心的事情。而让我的失望更上一层楼的，是原本有机会尝到的，因为这些鱼最开始的状态是活的。

想想这些小鱼儿，原本是河里面自在畅游的生命体，却误打误撞成了渔夫网里的战利品，变成了市场上被交易的商品。

然后这些被买回来的商品并没有发挥它们应有的价值。原本它们是要被处在“活着”的状态下被杀掉然后被下到锅里成为餐桌上的一道佳肴，这个过程看上去有些残忍，但是不影响鱼肉的味道。

而它们现在的状态是，由于某些原因，它们在下锅前就已经处于“死亡”的状态了。在这种状态下被去除内脏之类的东西，然后下到锅里，就失去了鱼的鲜味，这道菜就不怎么惹人喜爱了。

多令人失望啊！

03 悲哀| 一种无法对抗自然规律的无力感

悲哀的是，我无法令这些原本鲜活的生命起死回生。我虽不是医生，却有着某种“要是能挽回点生命就好了”的使命感。我也知道，这种使命感在无法对抗的物理学规律面前显得既可笑又可怜。

醒醒吧，愚蠢的人类。我内心在咆哮。

无论是谁，甭管是自诩为拥有高等智慧的人类，还是只有七秒记忆的鱼类，在生命从诞生到消亡的规律里，没有什么能够左右这种规律。也许只有七秒记忆的金鱼比人类活得开心多了。

曾经问过一个小孩子，她的梦想是什么。她怀着超大的期待告诉我说，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变成一只鱼，在海里游。

而我，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

04 回忆| 人死了，就像是鱼儿游到了水里

我想起了不久前去世的老奶奶，她真真算是油尽灯枯，耗尽了生命值而去的老人了。我看着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体被寿衣覆盖着，头戴着一个帽子，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面部肌肉几乎消失殆尽，特别凸出的颧骨令我有一瞬间的颤栗。

眼前的这个人让我觉得很不真切，我甚至产生了一丝疑惑，这个人真的是我的老奶奶吗，为什么我丝毫没有熟悉感。我多么希望她能够再一次呼唤我的名字，笑着跟我讲，她屋子里有好吃的，叫我拿着吃，问我什么时候毕业。虽然我已经告诉过她我已经毕业了，但是岁月削弱了她的记忆力，她依然停留在之前的记忆里了。

我们有限的生命值，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流失，眼睁睁看着它不断流失，我却无可奈何，我的生命显得多么苍白而无力啊。要是能像游戏里，还有机会去回血，补点生命值就好了。我们这点生命值，不仅不能回血，反倒会因为某些意外加速消耗，所以，如果能像老奶奶那样平平静静平平安安过这一生倒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忘了是谁说过，人死了，就像是鱼游到了水里。是的，老奶奶走了，静悄悄的，世界也很平静，依然在转，我们也并没有特别的伤感，反倒像是完成了某件任务一样，长吁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了许多。

然而心情依然很不愉快，早点休息吧。希望明天是晴天，虽然天气预报显示为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