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09 17岁(3)

 

17岁,我的17岁。


我知道了朗费罗的《生命礼赞》,“生是真实的,认真地活。”我跟着班里的英语课代表TOM、后来的职业翻译一起在教室外的墙壁上做《英语学习园地》墙报,也追赶时髦,参加了学校文学社的一些活动。


17岁,我的17岁。


1987年班级元旦晚会的时候,我已经18岁了,站在全班面前,我一个人背诵了冈林信康的歌词《我就是我》,从1985年初三那个暑假开始,张承志的《北方的河》就让我一直很迷醉,但我知道,那次背诵,只不过是我对另一个人的爱情宣言,我希望她能像小说中的她一样,能够识别出我与那些“徐华北”们的差异,我就是小说中的“他”,那个“扑通”一下跳入滚滚黄河,勇敢游到对岸的愣头青青年。

我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她,可我不能把我对她的那份喜欢讲出来,真的不能,我是一个自我约束很严厉的班长,我不能带头早恋。何况,就在17岁那年的冬天,不断传出某某男同学喜欢她的传言,甚至一度弄得我还必须以班长的身份去解决她和我一位好哥们的关系问题。

是的,我暗恋上了我高中时期同桌时间最长的这位女生,我始终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也似乎知道她对我有着同样的感受,这种不能说出来的恋爱,让年轻的我在内心深处异常痛苦,她的存在,她和别人的一举一动,已经变成了我不堪忍受的折磨,我已经无法面对她,更无法面对我自己内心的这场恋爱,外面的她和内心的爱,都让我不得安宁,我甚至动起了转学的念头,我放出风来,要回到老家乡下的高中去念书,我没有说出我想要转学的真实原因,可是,最终我还是被同学们给劝阻了,没有离开我的学校、我的班级、我的那个她。


17岁,我的17岁,我在心底偷偷地恋爱,像做贼一样,我在暗恋。


在暗恋里,我的心在她面前怦怦直跳。

在暗恋里,我默许他们周末在教室里开烛光舞会,交谊舞、迪士科和霹雳舞;他们是班里的同学,更是学校和班里的文艺青年们,偶尔也会有外校的一两个人,我并不参加,只是站在一旁,什么都看在眼里,当有校长来干预的时候,我去解释,以班级活动的名义忽悠过去。

青春的舞姿是优美的,只是她的舞伴里从来没有过我,我是一个因为自卑和胆怯而永远不会跳舞的傻瓜,只能一边满怀欣赏一边满怀醋意地看着她跟别人跳舞:同是文艺青年,我和他们从来就没办法一样,他们是出生高贵、外表时尚的豪门,而我永远只是内心苦逼、自我煎熬的屌丝。


青春的恋爱,是高尚、美好和单纯的,永远值得去纪念,去珍惜。

青春的恋爱,也是让一个人极其心疼的,——疼也只能一个人去疼,不会有其他人可以帮你分担到。

青春的恋爱,它就是太阳底下的玻璃心,金光闪闪,却极易破碎。


两年后,在大学里,我看了电影《孤星血泪》,是根据狄更斯的《远大前程》改编的,里面的台词,到今天我都没有能够忘却:“来吧,小孩,我们来玩一局破碎的心。”

如今,我的心分明是破碎了,但不是她打碎的,而是我自己揉碎的。

没有人能修复我这破碎的心了。

唯独我自己。

唯独我自己的漫漫长路没有尽头。


“来吧,小孩,我们来玩一局破碎的心。”

——我成了一个永远的小孩子,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永远都活在那个17岁的自己里了,没有办法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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