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哲学：黑暗与光 | 西方哲学史笔记2

时间来到中世纪。

对于中世纪哲学或整个中世纪的文化，很多人认为是黑暗时代，的确，从理性没有得到自由思考的机会来说，从老百姓没有受到适当的教育来说，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黑暗时代。但另一方面来讲，如果把宗教整个拿走，也许情况可能会更加的复杂。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中世纪是个奇妙的阶段，它持续了1300多年，占整个西方哲学史的一半，但它的创见非常之少。因为有关人生、价值、宇宙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那个答案就是上帝。

如果一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没有什么新的特别的认识与见解，也就容易理解了。

中世纪哲学必然要涉及到一个宗教和两位代表人物。这个宗教是天主教。代表人物一个是奥古斯丁，一个是阿奎纳，分别代表前面的教父哲学，以及在后面的经院学派。

那什么是宗教？宗教是怎么来的呢？

我个人对于宗教始终抱着一种复杂的态度。幼年生活在晋东南的一个小村庄，我不知道村子里的居民信奉什么，但村里的“阁上奶奶”受到了村民们的顶礼膜拜。

村里唯一的阁楼在我早年的记忆中充满了神秘气息，孩童们一向不敢靠近，包括村里的大人，哪怕只是从阁楼下的门洞经过，必定心存敬畏，屏声息气。尤其我奶奶，更是坚定的认为，我能够平安的存活下来，全是阁上奶奶的功劳。因为神仙奶奶慈悲佑人。至于天灾人祸，生老病痛甚或旱涝收成，无一不与神仙奶奶的庇护有关。神仙奶奶是村民自己独有的东方的上帝。

对此，我当然没有不相信，我只是觉得，神仙奶奶实在是够忙。

与我所见过的不同，西方的犹太人是个宗教性的民族，从古以来就相信有一个上帝特别照顾他们，他们在历经忧患包括国家灭亡这些灾难之后，仍然相信有一个救世主，这个救世主称作弥赛亚和基督。

在公元前后，我们今天所谓的公元的纪元法，就是以耶稣的年代为准。为了加深印象，我们来看一幅世界名画，达·芬奇所画的《最后的晚餐》。

图自网络

画面中间的人是耶稣，另外是他的12个门徒。为什么叫最后的晚餐呢？因为在晚餐之后，耶稣被他的一个门徒出卖给犹太人的当权派。当权派要排除耶稣，就把耶稣交给罗马当局，当时犹太人归罗马统治，耶稣被判了死刑，就在当天晚上过世了。

这个被称作最后的晚餐，对西方人来说影响很大，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他们常说黑色星期五，因为13个人一起吃饭，碰上星期五，无论13还是星期五，在他们眼里都是非常凶险的日子啊。

在这幅画里面，耶稣右手边第2位就是他的大弟子彼得。耶稣过世之后，他的大弟子传承衣钵，召集所有门徒开始宣扬耶稣的宗教，称作天主教。因为彼得是罗马主教，后来列为教宗。直到今天，梵蒂冈还继续存在的，就是一脉相承的传统天主教。

人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西罗马帝国存在的时候对天主教加以迫害，到了公元313年，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也皈依了天主教，从此这个宗教就开始变得有权利，有势力，有财富，发展得非常好。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顺风顺水，一顺到底的，必定有横空出世的意外和干扰。到了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整个欧洲一片混乱，谁来让社会人心安定呢？就靠这个宗教。从这个角度来看，宗教在此时立了大功。

那宗教都做了些什么呢？

首先出现了一个教父学派。教父就是宗教里的领袖。一些主教神父很有学问，他们先学习古希腊哲学，再设法跟宗教教育结合起来。教父哲学强调为宗教信仰辩护。就好比说，古希腊哲学虽然了不起，像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都发展完美的系统，但最后没有出路。我们的宗教就是要告诉你答案，这个答案就是上帝。而且我们宗教里面的神是具有人格性的，可以跟人沟通，生前死后的问题都帮你解决了，这就是教父哲学想要证明的。

那这种证明有效果吗？信则有，不信则无。但这样一来哲学的意义在哪？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在古希腊时代的哲学，说是爱好智慧。到了中世纪跟你说，敬畏上帝才是智慧的开始，等于是哲学将来只能替神学服务了。宗教才是老大。哲学只能帮忙证明一下你的正确性，合理性，这样一来，哲学就失去了独立的地位，人的思考也渐渐黯淡无光了。

到了9世纪出现了第2个学派，叫经院学派。因为中世纪的教育掌握在宗教手中，要培养他们里面的传教士，就会有一些学习的过程。

那他们是怎么学习的呢？要经过一个非常严谨的程序。

程序是这样的：第一个提出问题。比如说，人生下来有没有原罪，或是上帝存在吗？第二个提出正方和反方的各种观点。第三个逐条加以辩论。第四个取得结论。经过这4个步骤，你才说，哦！原来上帝是真的存在的！

仔细想想，这样做其实也有两方面的效果。因为这个证明在证明之前就已经有了答案，有了答案的证明，总给人虚晃一枪的感觉。那这样的证明有价值吗？

但不可否认，在这个证明的过程中，加进了人的因素。人的脑袋开始运作，开始思考。

所以你看，中世纪哲学尽管创见不多，但是对于整个西方哲学来说，也仍然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更何况，如果把这个宗教整个拿走的话，欧洲很多传之久远的大教堂，里面有很多艺术的，建筑的，雕塑的，绘画上的经典名作，我们肯定是无缘再见了。

以上大致了解一下中世纪哲学里面的一个宗教，两大系统，其实换个角度看，也有它可爱的地方。用黑暗两个字就把它一笔抹杀，未名有些过于严厉。（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