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生时代
我今年大二,暑假回家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出了初中到高中写的诗集。本来以为已经丢了,现在能够再找到她,自然是欣喜不已。
这是一本很简单的软壳笔记本,封面是深蓝色的图案,颇有西方魔法书的韵味,这正是我喜欢它的原因。翻开扉页,一个大大的“奖“字印在正中间,紧挨着的下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2011”,我想了好久也没记起是什么考试或者比赛赢得的它,毕竟这个小镇上的中学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奖品,全是笔记本。
随手翻了几页,发现大部分都是空白,我才想起这本书是从后往前用的。几首小诗有关爱情,有关奋斗,有关人性,有关同学……,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回忆。翻阅过程中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苟富贵,勿相忘“,这应该是个那个曾经的小胖子,在学完《陈涉世家》之后给我留下的,这胖子现在健身,一身肥肉都成了肌肉,时间真的是什么都能改变。
随后,我的目光便停滞在了第三页的两行字:
“当别人对你不好时,不要太介意,因为没有人有义务对你好……
可偏偏有人习惯对你好……“
这两行字是天蓝色的,那时候我最喜欢的颜色。记得语文老师曾经一度要求我在写作业做笔记的时候,把蓝色的笔换成黑色,但我依旧坚持了很久,因为喜欢。对了,写下这两行字的,是我的语文课代表。
美好的校园时光,在我看来,高考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一人一份课表的大学,远没有同桌时代来的快乐。我美好的校园时光里,好像都有她的身影。
我的小学是支离破碎的,记得很清楚,六年小学分过四次班,到现在为止,小学同学中只有一些在初中仍有交集的还有一些印象,但一直联系的好像只有这一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成为了她口中的男闺蜜,好像是在上大学后和她通话,她给室友解释是谁的时候。男闺蜜这个词我是很讨厌的,但初中结束之后的日子,我们之间的故事确实是以这样的形式继续的。
她在我脑海中存留的记忆是从六年级开始的。记不清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二年级、三年纪、四年级还是五年级,仿佛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因为父母的原因,她从我们学校搬去了东北,吉林延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因为刚换了环境,第一次考试,成绩不是很好,老师也不关注。她跟我讲,那时候的她多么渺小,多么无助。没有小朋友愿意跟她玩,体育课或者课间,她就自己在那学习。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后来的考试成绩很好,情况慢慢有了改观,渐渐的不再那么孤单。她给我看过在延边时的获奖证书,离开那里时同学送的礼物,我分明地记得那时候她是笑着的,像那句小诗说的,“笑靥如花般灿烂,像飘扬的花瓣摇醒了夏天。“
转学回来的时候,整个年级都知道了,不知是因为一张姣好的面容,还是优异的成绩。有人问我是否认识,因为她说认识我,我听罢名字,只觉有些耳熟,便说大概是认识吧。后来才搞清楚,我耳熟的名字是“秦雯雯“,三年级从我们班转走的一个女生,和她除了名字像之外没有半点干系。但又不好改口,姑且假装认识也算认识吧,以至于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她提起过。如果有幸这篇文章被她看到,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从她口中得知,小学的时候我在她那儿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去延边之前就认识我,而且回来之后,加上我之前同桌的吹嘘,我还莫名其妙的成了“歌神”。
缘分总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初中报道第一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教室,在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中,发现了一个初中三年让我情绪起伏最大的女孩,还有她。
初中原本要住宿,但是新宿舍还没有建好,午休也只能趴在桌子上小憩。我不记得当时的同桌是不是那个女孩,但记得那个女孩在我午睡时写在我右臂上的“猪”字。某天中午,我趴在桌子上还没睡着,听到了她和那个女孩在我旁边的对话。
“我知道你喜欢李修书。“那个女孩说到。
她嘿嘿的笑了两声。时间的河流不断地冲刷着我的记忆,我冥想了很久也没记起她们对话的其他内容。只记得那天中午我没睡着,应该是内心的那点虚荣心在作祟吧。
喜欢的都是小心翼翼的。我对那个女孩谨言慎行,万般小心,而待她就像哥们一样,她什么都会和我分享,无话不谈。从她写的文章,到她爸妈的情书。我知道她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也知道她妈妈喜欢张学友。当有一天,她哭了,我不记得当时她因为什么而哭,只记得她哭的时候,我的心脏分明地抽动了一下,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坏了,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承认我是个懦夫,情感上的懦夫。屈服于家长不让早恋的谆谆教诲,还有班主任委婉曲折的提醒,我记得班主任当时是这么说的,“修书啊,虽然你现在周围蜂围蝶绕,但你呢,要像老和尚入定一样,不能为外物所动啊!”句话承包了当时身边朋友很久的笑料。家长老师的期冀,加之担心成绩会下滑,这让我很怕恋爱这两个词,尤其是当它发生在我们身上还会被冠以”早恋“的时候。但和我不同的是,她很豁达,可以说敢爱敢恨,曾亲口问过我”你就不能说句喜欢我吗?“初二的时候,她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但是并没有持续几天,而且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即使是算是分手的那段时间。当听说她恋爱的时候,我挺失落的,但懦夫得有懦夫的样子不是吗?即使好奇为什么他们分手却没有影响两个人的关系,在他面前也只字不提。
中考的时候,两位带队的女老师邀请我在这考试的高中校园里转转,走着走着她俩就开始八卦我。她们说了两个名字,她和那个女孩。我心里一团乱麻,乱在老师的一针见血,更乱在我也不知道谁在我心里占的比重更大一些,虽然后来日渐明朗,但当时只能打打马虎眼:
“你们这么八卦啊,想那个干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高中的寄宿生活是紧张而急促的。我和她分在了不同的校区,只有放假回家的时候才得以聊会天。她在高中遇到了第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一个体育生。她说,男生和她坦白自己之前和体育队的女生发生过关系。乍一听到这信息我是很震惊的,震惊于男生的随便,也震惊于她无底线的宽容。我很明确的跟她讲我不看好这段感情,一个成绩名列前茅,一个高考无望选择体育,但是恋爱中的女人是听不进任何东西去的。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成了她网络空间的“知心大姐”。后来他们被老师发现,叫了家长,棒打鸳鸯。刚分开时,男生来挽留,但没过几天就被人看到和新的女孩纠缠在一起。至此渣男二字就从她嘴里冒出来了,一边骂一遍细数她为他做过的事。我挺羡慕他,真的。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他,她说,他会哄人。
刚上大学的时候,她跟我说不会谈恋爱了。但是优秀的人身边总是少不了追求者。在她开始新的恋情之前,我和她联系还算频繁。现在想来,她是一个极其精明的女孩,趋利避害,及时止损,能很好的处理人际关系,不会让自己陷于窘迫的境地。现在的这段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候,她向我寻求帮助,跟我说她想放弃。因为我挺看好她现在的男朋友,阳光、进取,就帮她分析了一下问题,鼓励她好好解决问题继续下去。不知是不是我的剖析直达病灶,反正他俩现在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好。以我这样的角色继续存在于她的世界我总觉得不妥,所以现在她找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尽量公事公办了,没了俏皮,少了幽默,尽量避免对他们造成影响。祝她幸福。
这个暑假有幸和我姐创业公司的老板聊天。他现在已经是孩子爸了,妻子是在第一家工作的公司认识的。提及情感问题,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要是再回到学生时代,碰到那个喜欢的女孩,直接上去牵着手就跑,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不留遗憾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再让我回到从前,回到她托着腮问“你就不能说句喜欢我吗?”的时候,我会怎么做呢。
现在是0:46,我打开她的对话框,写下了这么一段文字:
“我把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故事写了写,现在的记忆已经残缺不全,我怕还会遗忘,就诉诸笔尖了。如果有缘,你可能会看到它。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