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皆是爱

     

爱是永恒

        夏天的夜空一望无际，黑色的幕布上繁星点点，一如身前两个孩子的眼睛，直直射进她的心里“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她坐着月光下，看着手里的怀表，思绪越飘越远，眼底是无尽的温柔“后来啊……”

        那也是一个夏天，天气燥热。全国都陷入混战之中，整个国家人心惶惶，只有奋战在前线的战士们昭示着这个国家还和以前一样充满生机。

     

        “号外！号外！京都沦陷了……”医院外报童的吆喝声渐渐消散在嘈杂的人群中。林晚坐在桌前翻看病人的病例，突然一阵敲门声响了。“院长，您找我有何事？”林晚抬头看向这位如她父亲一般的人。“小晚，京都沦陷了，前线医护人员不足，上头要求我们医院派人前往支援。”

     

        第一次见到他是两天后，那时他是战区军队司令，代表整个战区来迎接驻地医生，她看着他走到面前，愣在原地，出神的望着那双军靴，“你好，你好？”她猛然回过神来，待抬起头对上的便是那双盛满星辰大海的眸子:“你好，我叫林晚。”“我是顾城，是这个战区的司令，若是有事可以来找我帮忙。”也许是因为都心怀天下，都寸救国救民之愿。两人的相处从开始时的礼貌又疏离到后来无话不谈，谈话内容从治病救人到征战沙，从个人理想到家国情怀。也许爱情就是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悄萌芽。日子过得飞快，待伤员好了大半了，她们便要返程了。走那天，她说:“若是还有机会，等下次见面我有一些话想要对你说。”

        第二次见面是一个月后，她正给一个病人看病。医院院长就拦住了准备下班的同事和她，“前线有一位司令受伤了，伤势严重。上头下达了死命令：说这位姓顾的司令可是抗战的一把好手，一定要治好他。他已经进手术室了，你们快去准备准备……”林晚心怀侥幸：“院长，这位司令叫什么名字。”“顾城，好像是叫顾城。对了上次你们去支援的好像就是他所在的军区……”林晚顿时愣住了，她仿佛置身人潮，却又像是与人海隔绝医院人来人往，她什么都看不到。人声鼎沸，她却置若罔闻。

 

        她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奔向手术室，入眼的便是那张满脸带血的俊脸。紧绷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崩溃，眼泪决堤，眼眶再也兜不住滚烫的泪水。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像个战士暴富奔赴战场一般毅然走上手术台，打有生之年最难的，最严峻的，最浩大的战争。

        手术不算顺利，但也成功。两个月来，经人悉心照料，他的身体恢复如初，他也要回到那个阔别两月之久的战场。两个月的相处，让本就互有情愫的年轻人更加惺惺相惜，但是又都没有挑明关系。直到那天，林晚回到办公室，入眼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笑了。看到她美得不可方物的笑他的眼里也溢满柔情:“小晚，目前战况紧急，我的身体也已痊愈，我要回战场了。”

 

        晚上他们一起吃了分别前的最后一顿饭。饭后顾城问她:“小婉，你上次分开时所说再见要告诉我的是什么？”倏然间她脸羞红了一片，如同餐桌上如餐桌上的红色郁金香一样娇艳美丽。她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底一片清明，带着义无反顾的决心，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羞涩开口:“阿城，我心悦于你。”“好巧啊，我也是。”一瞬间仿佛天地都失色，偌大的宇宙只剩这对刚通晓情意的有情人。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临别时送行时，他对怀里的她说:“等待下次见面，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战火纷飞，家国动荡。再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后了。战事紧迫，他作为司令，承担整个战区的大大小小的事务，压力自然不小。虽然理解是情况所迫，但是看着他消廋的脸颊，乌青的眼底，她的心还是不免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或许是就别重逢，又或许是气氛烘托，二人有说不完的话，从清晨到日暮，谈话内容事无巨细，最后只听他说:“我来兑现我上次的诺言了。小婉，国家战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我还能平安回来，我们就结婚吧！如果没有等到我，请你一定忘了我，找个合适的、爱你的人嫁了吧！”她听完话，内心惶恐、不安、惆怅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这些情绪慢慢发酵、膨胀，最后再也抑制不住，压抑的抽泣声铺面房间，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打湿了手上他给她的怀表。

      “奶奶，奶奶，后来呢？后来呢？”孙子、孙女带着好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天空中，月亮日常铺照黑暗，繁星依旧闪烁。星空下，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微风拂过她的脸，她轻轻抚摸那块戴在身上十多年的怀表，温柔一笑，话里带着少女般的纯洁和汹涌的爱意：“后来啊，后来公主终是等到了她的王子。”她的声音在风中飘散，谁也不确定孩子们听清楚了没。

        “老婆子，叫孩子们回家了，该吃晚饭了，不然一会儿都凉了，今天晚上的可都是你们爱吃的菜哦。”屋内有声音传出来，所以震耳欲聋，却又一如数十年前他说：“我叫顾城……”那般悦耳动听，否则怎么会一句名字就扰乱了她数十年的心绪，又怎么会让她名字主人的爱与日俱增。

        她听到声音莞尔一笑，嘴上抱怨：“这个老头子越来越啰嗦了。”心里想的确是就是这样毫无保留的温柔才会让我一如既往的深陷其中。心道还好你回来了，还好我始终没有放弃，还好终是等到了。

        她们的爱平平淡淡，却走向了不朽于永恒；大约爱情就是这样，任由世间千变万化，唯你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