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

时光流影.自拍

秋天已冷。

这几天，她的心里忐忑不安。

她的生日就要临近。对于她而言，生日已经不算什么了。他是不会配合她的浪漫的。

他在异地，她便发微信问他:“今天是几号？”

他乱猜了半天，终于说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破天荒他发了300元。她收下，顺便说了几句客气话，发了几个萌萌的表情，皆大欢喜。

自从母亲去世，生日这一天并没有什么快乐可言。“孩生日，娘苦日。”这一天只会让她感觉像浮萍飘着。

亲情是无法替代的。

生日的前一天，下班后她买了四样菜，还有酒、水果。家里有早就备好的纸和香。回到家，洗好祭拜用的碗筷，一切准备停当。天越来越黑，她提好相关物品，骑上车向郊外走去。路上都是饭后散步的人，亲朋好友、邻里同事，边走边聊。

她刻意地回避着。不知道这一刻母亲在哪里。

越走路灯越少，直到完全陷入黑暗。找到一个十字路口，有条路靠近农田，没有人来。她放好车子。捡了一块石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留一处小缺口。把带来的物品一一摆好，点上香，祭拜母亲。她一边烧纸，一边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接着又和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最近的状况，请她放心，不要牵挂，也请母亲保佑家人平安。这些感谢的话，在母亲生前几乎没说过。母亲走后，她就感觉自己是飘着的，像浮萍一样没有根。

偶尔有车灯照过来，过后，周围又是一片漆黑。纸灰明灭着，暗红的颜色格外醒目。风卷起纸灰，上扬着，像要带走她对母亲的思念。

在圈外她又烧了两叠纸，这是给路过的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的，让他们不要抢母亲的纸钱。

纸灰完全灭了，她这才想起自己在郊外。收拾好东西，她又看了一眼烧过的纸灰，骑上车子往家走。

路灯渐渐多了，亮了。她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又回到了现实。温暖的烟火飘荡着，像一场梦，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浮生若梦，生死也一样。

到家了，她忽然想到:母亲的家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