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当你盼望着重逢,但对方却因为各种事情而使你的愿望落空,你就会感慨,毕竟曾经相知莫逆再相聚竟已成为奢求。
几天前,突然来了一个号码归属地为上海的电话,我有点莫名其妙,因为我印象中并未有老友是在大上海开花的。
犹犹豫豫了很久,我挂掉了电话。谁知道,对方像是求偶的老牛一般,热情不减,在十分钟内连call了我三遍,我这会不好意思的接通了。
“喂,发哥吗,那十一号了喔?”
我:……?!
发哥是我高中时候的绰号,并不是我长得多么潇洒帅气,是一次班上男生在一起起哄的时候有一个指着我叫了一声发哥,结果被几个居心叵测的家伙记住并且肆无忌惮的宣传,所以就挂上了发哥这个号。
电话是老班长打来的,老班长在大一的时候一个人悄悄跑去当了一名消防员,我跟他差不多三年未见了。
从帮居民抓迷失方向进错屋的蛇到跟战友一起九死一生去扑灭恶魔的火消灭隐患,三年里平均每天出勤三次。
他是个好人,从来不向大家诉说他的艰辛,但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我都有一点了解消防员的伟大和危险。
他就是跟我说个时间点,还没自报大名,听着他的声,我的反射弧已自动在脑海选择一张阳光坚毅的脸。
某个瞬间的音容笑貌,其实在你过往的零碎的记忆片段里显得分外清晰惹眼。
老班长亲自给每一个人打了电话通知,在他心里是多么想大家再一起,像高中那会那么意气风发,那么闹腾,哪怕是他操心。
我也以为大家对于久违的相聚一定会相当渴望和热情,就算老天也会成全。
自从准备班聚之后,小冼在聊天群里显得异常活跃,犹如迁徙的角马群迫不及待到达目的地,犹如牛郎与织女想着相会,恨不得大家立马出现在眼前一般。
看着他在群里的疯狂,我的心里逐渐火热,仿佛期待着新年穿新衣服的小孩,盼着时间快点来到。那几晚的星空愈加明亮。
小冼是我的老友损友,我们大概就是那种从来不会放过一个机会去黑对方的人。我们曾经就着胖和瘦从中国北回归线以北亚热带和温带季风季候讨论到澳大利亚会不会有企鹅。
我坚持的壮在他眼里就是一根火柴棍,而他自我评定的胖其实就是肉多一点。
但就是这样两个人竟然带着难以置信的默契,只要他一句话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大概表达是啥了,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孽缘?
聚会的前一天一直飘着细雨,我们还担心第二天会不会继续着这种阴雨天气,因为天气预报上有说。
不过第二天明显天公作美,是暖暖的晴天。
第二天大家七点多就起来了,比着他们正常的进食时间早了大概两个钟头,赶着汽车到市里集合。看到大家生龙活虎的精神面貌,内心还是挺激动的,走在熟悉但已经变了模样的街道,那时大家可能都在想,当初一起嘻嘻哈哈走过这段路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不过今朝已然人是物非。
老班长开心激动的一个个跟我们握手,好像大家隔着有了一个世纪没见过面,有一个世纪了吧?
损友小冼未来,不仅他,还有许多当初在高中奋斗拼搏的兄弟姐妹也未来,虽然到来的人都在开心的交流着着一年或者两年里自己的经历趣事,但是有人缺席了。
有很多人都有着自己的特殊未能到场。多了一张空桌子在哪儿我的眼睛有点不适应。
我们一起向老师敬酒,一起回到母校,观察换了很多版的光荣榜,上面依然闪耀靓丽的光彩衬托的早已不是那时我们的名字。
曾经每天下课冲着去207洗冷水澡的浴室换成一栋崭新住宿楼,再次想像从前那般在里面任性的泼冷水已经绝对不可能了。
一些发誓要一起珍藏的回忆自一开始离开的时候已经挽不回了,即使雨冲不掉风吹不走,时光不仅改变那个地方,还改变着我们,像是时光慢慢隐藏起来的星星的光。
晚上KTV唱歌的时候吗,每一个人都倾情给聚起来的伙伴带一点热情。在大家都快唱累了的时候,我一个人默默上去点了一首张学友的《离人》,我也只唱了一首歌。
大家静默不语。我一边唱一边快要落泪,这么深沉的歌果然不适合我这种人。
大家未能够聚齐,我只是可惜,在生命旅途上,总不可能每一次都会有人默默的等候。
可是,我想,不是道别之后你我分别了才是别离啊,只要有一天你我没有重逢那都是离人。
想想当初可以一起没心没肺的开玩笑,但是现在看看旁边零零落落的身影,就是想跟他道个别都成了奢望。
多少个五百年的祈祷,才让我在今生遇到了你们。
我在点点星光记忆中隐约看到,一条没有起点和尽头的大桥下,河水静静流淌,里面是一颗颗星。一座又一座的桥墩下,河水从中间穿过,带走着一颗又一颗的星星,桥墩就在哪儿,流水走了,星星灭了光,桥通往的未知处,我只看见慢慢模糊的桥墩,这座桥我好像走了好久好久。
流过的或者是曾经的你和我吧,不再现的星星或者就是我们的别离。
我的眼睛触目所及的夜空下繁星满天,几十万年前一起发射出的光在今生交汇,我就是想为你多摘几次星光好等待下一次的相遇。
你不敢想明天
我不肯说再见
有人说一次告别
天上就会有颗星 又熄灭 张学友《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