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讨债人

在我五岁左右，爸爸染上了赌瘾，并且已经开始影响到家庭。朝九晚五工作，晚上吃完饭就往外跑，像极了我初中跑去黑网吧上网的样子。他背着个挎包，出门前，爷爷奶奶会尽心叮嘱：不要去赌博，爸爸答应的样子就像我日后答应他会认真学习。

嗙的一声，门关上了，爸爸又一次逃离了家庭牢笼。留下无所事事的我，跟爷爷奶奶抢着电视遥控器。

当时的他还算年轻有为，初中毕业后从高中偷偷跑到城里奋斗，白手起家，到我记事时已经有车有房。可现在看来，当时的他也还是个冲动浮躁的青年而已啊。

一日下午，阳光刺眼，他牵着我从百货大楼走出，车停在外面，几个电视上看到的坏人正拿着铁棍围着一顿乱敲，玻璃碎了一地，还有人叫嚷着我爸的名字。

我爸一语不发，牵着我往远处走，我问他：“爸爸，这是不是我们家的车啊？” 他不回答。

我想人在孩子面前承认错误总是困难的。

“他们为什么要打我们家的车啊？”

“...”

好像是知道如果不给个答案，我还会丢给他几万个为什么。

“因为爸爸欠了钱。”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讨债人。